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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乳牛乳,牛你大爺。
他今兒個是跟牛乳扛上了麼?
安陽忽而也有種想要堵他嘴的衝動了。
她怎麼覺得今兒個的狗男人莫名有些討人嫌呢。
“別理他,他今兒個……餓昏頭了。”
看著這日臉色不睦,極不正常的顧青山,安陽懶得同他廢話,一時瞪了那顧青山一眼,朝著赫連瑞說著。
話一落,她步子一抬,直接越過蠻不講理,語氣不睦的顧青山大步朝著外頭走了去。
她此刻只想快些將這二人給拉開,免得這二人繼續你一言我一語的懟下去,懟得上頭了,說不定都能打起來了。
也不知這二人抽些什麼瘋。
赫連瑞是她的二表哥,安陽雖已婚,不過她自幼同赫連瑞赫連毓三人一起長大,赫連瑞在安陽心目中同她的親哥哥沒有任何差別。
甭說一句說上幾句體己話了,便是二人小聚一番也不為過,要知道二人一分別就是近四年,如今相聚,自是有許多話要說。
如今兩人還在孝里,不方便出來走動。
赫連瑞好不容易借著除夕陛下派賞的機會出來走動一遭,安陽自是想同他團聚一遭。
她也毫不避諱著顧青山,直接領著赫連瑞出了屋子,不過並不曾走遠,就出了屋,走到了門外的庭院裡。
將軍府的庭院森森,不像旁的府上那樣華麗,到處奇珍異草,嶙峋山石,顧家的府邸皆是機甲兵器,偌大的庭院空空,唯有廊外擺了兩株羅漢松盆景。
青翠青蒼的羅漢松旁,兩人面對面站著。
大紅的除夕燈籠泛著淡淡的光。
不過二人離得遠,沒銥誮有直接打在二人身上,遠遠的看去,只看到兩道半明半暗的剪影。
立在一起,男子身高頎長,女子身形迤邐柔美。
顧青山端坐在了廳堂最上首的太師椅上,正襟危坐著,一雙漆黑鋒利的眼像是柄開了鞘的利刃,直直朝著門外二人身上投射著。
神情一臉凝重,神色片刻不曾鬆懈。
看著那兩道面對面說笑的身影,顧青山心中面上均是十分的……不爽。
眼前的畫面,他看到過無數回。
卻沒有哪一回,像這日這般刺眼。
安陽郡主但凡出現在哪裡,他赫連瑞的身影便如影隨形。
還有那個七公主赫連毓,他們三個儼然是三個連體嬰兒般,無論到哪兒,永遠都是連在了一起的。
記得大皇子赫連英還曾笑話過二皇子赫連瑞道:“我的那個二弟什麼都好,就是愛往脂粉堆里扎,天天跟在安陽的屁股後頭跑,日後長大了不如將安陽娶了得了。”
那個時候,他雖並無過多關注,卻也下意識地認定了那二人長大後沒準能夠成為一對眷侶。
二皇子品行不差,悟性極高,其實是個可塑之才,不過他好似不像大皇子那般,一心撲在了朝堂上,他的滿腔心思全部撲在了安陽郡主身上,這幾乎是整個京城人盡皆知的事情。
當年在皇家學院念書那會兒,上騎射課時,他代老師糾正大家的握箭姿勢,若是男子,他便親自上手,若是女子,他便用箭身代替指導,他甚至至今還清楚的記得,有一回指導到安陽郡主身後時,他剛用筆直的箭托上郡主的胳膊,還沒來得及指正,剛剛參透章法的赫連瑞便立馬扔下了弓箭跑了來,道:“我來教,吾來教郡主,無憂兄看我教的對不對——”
便很快上來,將他們二人隔開了。
那個時候,安陽郡主儼然是他二皇子的私有物,容不得任何旁人靠近的機會。
後來,無論是圍獵場,是皇家學院,又或者是宮宴上,無論是在哪裡,都幾乎沒有任何人能近她安陽郡主的身。
這也便是安陽郡主雖美貌傾城,愛慕她的人可以從宮門口直接排到北鎮街了,卻無一人能夠博得她高眼相看的最大一條原因,因為沒人有那個機會。
除了……那年,圍獵場的那一次意外。
想到這裡,顧青山神色微微一頓。
想到這裡,顧青山不免又想起了那一回,在北鎮街梨花街的那一回。
那日傍晚,他無意間路過了梨花街,正好撞見了宮裡的馬車停在街頭,二皇子赫連瑞的座駕,儘管十分低調,卻依然處處透著顯赫,顧青山一眼便認了出來。
他下意識地止住了步子,下一刻便果真瞧見二皇子赫連瑞舉著扇子跳下了馬車,卻沒有第一時間離開,而是站在車窗旁朝著車窗里說著什麼,沒一會兒帘子便被從裡頭掀開了,露出一張俏生生的臉來。
毫無意外,馬車裡坐著的除了七公主和安陽郡主還有哪個?
馬車裡的兩個女孩兒在嫌棄的催促著什麼,二皇子絲毫不惱,只舉著扇子優哉游哉的扇著,沒一會兒便伸著扇子朝著安陽郡主頭上悄悄的敲了一下,安陽郡主拿眼瞪他,鳳眸溜轉,顧盼生輝,二皇子立在馬車外,仿佛看呆了片刻。
直到馬車裡的七公主催促,他仿佛這才後知後覺的緩過神來,隨後摸了摸鼻子,朝著馬車裡的二人叮囑了什麼,一步三回頭的朝著梨花街去了。
二皇子離開後,安陽郡主和七公主趴在馬車上聊天說話。
晚風颳過,吹起了一縷發梢,仿佛勾在了安陽郡主的嘴角,她翹起指尖,用小拇指勾著劃到了耳朵後,繼續笑語嫣然的同七公主說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