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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落,將身子一側,趕忙擋住了顧青山的視線,將滿箱子財富一溜煙給攏到了懷裡。
顧青山看著她警鐘大作地模樣,卻是忍不住失聲笑道:“這會兒攔還有何用,為夫早就將郡主的這些身家悉數記在了一腦海里了。”
說罷,顧青山沉吟片刻,忽而開始旁若無人的如數點出道:“皇城根下皇莊十處,皇陵下皇莊十處,北鎮街的鋪子二十處,有當鋪,首飾鋪子,對了,還有錢莊,城南五十里外的地有三千畝,還有——”
顧青山方才不過略掃了一樣,竟已記下了大半,竟是過目不忘。
他還要再報,安陽瞬間急了,忙咬牙問道:“你……你閉嘴!”
又道:“你……你記這個作甚?”
這個心機男,將她的家產全部記下作甚?
安陽瞬間一臉警惕道:“我可警告你,你可不許打我家產的主意!你可不許惦念我的私房錢!”
顧青山見她瞬間如同個炸毛的小野貓,瞬間忍俊不禁道:“那依郡主看,為夫惦記郡主的家產是為何?”
安陽想也沒想,直接張口便來道:“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打仗的最是耗錢了,我都聽說了,當年你們在北疆打仗時缺了糧草,還害明月餓了兩日肚子,最後還是老太君在京城給你們籌集了糧草及時送去解圍的,哼,糧草不該由朝廷撥款麼,怎麼輪到將軍府動用將軍府的私款了。”
安陽越說,越是立馬將手中的地契藏得緊緊的,一副休想打我私房錢的主意。
連這個竟也知道?
顧青山頓時有些意外地看著安陽。
可見明月那瘋丫頭將將軍府的底褲全部都給扒了放到郡主眼前了。
他一臉無奈,嘴上卻端得一派鎮定道:“郡主只知打仗耗錢,卻不知統帥也是能夠造錢的——”
“哦?”安陽郡主聽到造錢二字頓時來了興致,瞬間坐直了身子,道:“夫君說來聽聽。”
顧青山便盤腿坐在安陽對面,給她傳授顧家的“生財之道”。
顧家在北疆統帥數十年,其實這幾十年來,根本不靠朝廷的撥款,也壓根靠不上,自三十年前祖父也就是老顧侯被朝廷拖累,最終戰死沙場的那場悲劇後,顧家便早已開始給自己,給整個邊界數十萬將士們創建了一條後路。
顧家打通了通往西域的經商之路,這幾十年來早已將西域的皮毛、珠寶、戰馬等源源不斷地送入中原,又將中原的絲綢、茶葉瓷器源源不斷地送往了域外廣袤地疆地。
用賺來的這些銀錢修建腐朽地邊疆城池,維持著數十萬將士們地口糧和營生。
當然,將軍府的營生可遠不止於此,再用賺來的錢投到了沿海的碼頭,鹽和碼頭船隻才是最核心的營收。
經過三十多年來反覆投入,已漸漸堆積成了一座看不見也摸不著的寶藏庫了。
當然,這些都只能是背地裡營生,絕不能宣於人前的。
顧青山對安陽倒也不避諱,見她見錢眼開,便如同家常般對她將顧家家產悉數道來,哄她開心。
卻不料,安陽聞言後,非但沒有露出任何歡喜神色,反倒是神色一臉平靜得離奇,像是有些不信,良久良久,這才上下掃了顧青山一眼,道:“那你這麼些年來怎麼還一副窮酸樣?”
頓了頓,良久良久,又生生憋出了一句:“怪道這些年來陛下如此忌憚你們家,你們家——該。”
說著,忽又一臉苦惱了起來,只幽幽道:“你們顧家將來不會沒有好下場罷。”
說著,瞬間有些坐不住了,道:“將來不會連我也給一併連累了去罷?”
顧青山:“……”
眼看著郡主一副與他離得越來越遠,恨不得跟他劃清界限的架勢。
顧青山一時抬手捏了捏眉心。
可能是他……嘴賤呢?
不過下一刻,顧青山想了想,忽而緩緩起了身,竟直徑走到床榻處,將床榻床頭的暗格打開,從暗閣裡頭取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烏木匣子,隨即直徑遞給了安陽。
安陽不知他要作甚,忙將匣子打開,只見裡頭是一塊平平無奇的魚形手牌,銅鐵的,小小的一枚。
安陽拿起那塊手牌,一臉狐疑道:“這是什麼?調軍的虎符?”
顧青山無奈笑道:“郡主懂得還真多。”一時,只忍俊不禁道:“差不多罷,此乃顧家私令,可調動一些軍隊,商會和碼頭。”
顧青山十分克制保留和低調的說著。
頓了頓,又道:“郡主若擔心哪日受了顧家牽連,只需將這枚令牌握在手中,便可享永世太平,可保三世無憂。”
說著,忽而細細看了安陽一眼,隨即淺淺笑著,衝著安陽淡淡道:“郡主若是喜歡,只管哪去便是!”
顧青山一臉平淡的說著,平淡得仿佛不過是遞給了她一塊梨花膏。
然而話里話外,卻又分明神乎其神。
安陽卻怎麼聽,怎麼覺得他是在吹牛呢。
什麼私令可保她永世太平,三世無憂?
她娘親長公主的手令都不一定能夠做到。
又見他顧青山貿貿然的提起他顧家的家業,又隨隨便便的取出一枚令牌,然後更隨隨便便的將這枚傳聞中這般神乎其神的令牌交給了她,安陽瞬間越發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