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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陽又舉著勺子連連搖頭說著。
話一落,卻見對面那丹暘嗖地一下只繃起了小臉,一臉面無表情的盯著安陽,良久良久只咬牙切齒道:“安陽,你休要信口雌黃!”
又咬咬牙,良久良久蹦出一句:“赫連毓若不喜歡怎還會特意給自己留了一對!”
安陽想也沒想,輕飄飄回了一句:“說不定轉身賞給了她那貼身侍女呢,哦,對了,她那個叫做霓裳的侍女好像就極愛寶石。”
安陽這話回得過於自然順暢,以至于丹暘連個回嘴的餘地都沒有,只見她的表情瞬間凝固在了臉上。
因為,這若論起這世上最了解赫連毓的人,安陽郡主排在第二位,沒人敢往第一位排,哪怕她們倆鬧掰了。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卻瞬間懟得丹暘喉嚨一下子堵住了似的,如何也擠不出半句話來。
令她難堪至極。
像個跳樑小丑。
良久,良久,只見那丹暘忽而紅著眼圈沒有絲毫徵兆的衝著安陽吼了一嗓子道:“你就是嫉妒我,嫉妒赫連毓跟我好了!”
丹暘冷不丁朝著安陽嗷嗷喊著。
這一通突如其來的叫喊,讓對面的安陽略有些懵。
只見安陽雙眼微睜,定睛看了那丹暘一眼,半晌,安陽幽幽道:“好罷,我確實嫉妒你,嫉妒你跟赫連毓好了。”
安陽順著丹暘的話,竟示弱了。
沒想到對面丹暘非但沒有任何勝利之姿,反倒是嗖地一下將身子轉了過去,拼命仰著頭,將眼淚一把死死憋著。
許久許久,終於將所有的眼淚全部給憋了回去。
等到平復好心情後,這才覺得丟死人呢,一時氣得死命蹬了兩下腳,良久良久厚著臉皮收起情緒將身子轉了回去,卻見安陽和樂氏二人正同時低著頭默默吃著茶。
兩人紛紛垂目飲茶,默不作聲。
丹暘頓時小臉一脹,只忽而咬牙衝著桌前二人道:“你們為什麼不說話!”
頓了頓,又氣得臉色難堪:“你們是不是在取笑我!”
這話一出,安陽同樂氏二人趕忙同時放下了手中的茶盞,兩人對視了一眼。
安陽率先開口道:“那個,文姐姐方才說的同房後身子不適的問題,那個,我倒是有一處良方,回頭給姐姐拿去,姐姐只需在每回同房過後服用即可——”
“安陽——”
安陽笑眯眯的立馬跟樂氏說起了話,交談了起來。
不想,話才剛一起,便見那丹暘氣得噌地一下直接從石凳上站了起來,只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的看向安陽。
安陽十分無辜的抬眼看著她。
卻見丹暘的小臉不知何時一下子脹紅成了豬肝色,不僅僅是臉上,就連脖子上也脹紅了一片,在安陽抬眼看向她時,只見那丹暘氣得將兩隻手攥緊握成了兩隻拳頭,只咬牙死死盯著安陽,良久良久,氣得臉紅脖子粗,久久憋住了一句道:“你……你不要臉——”
話一落,丹暘氣得紅著臉惱羞成怒的跑開了。
話說丹暘縣主一走。
安陽和樂氏二人同時鬆了一口氣來。
安陽受驚似的撫了撫胸口。
樂氏卻忍俊不禁的看向安陽道:“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喜歡逗弄縣主。”
安陽又飲了小半碗茶,道:“哪有。”
頓了頓,只無奈笑道:“這宴上若無小禿……咳,若無丹暘縣主,實在無趣,可這丹暘太過嘰嘰喳喳了,又不經逗,哎……”
安陽幽幽嘆了口氣。
氣剛嘆完,這時,對岸忽又傳來了一陣鼎沸之聲,伴隨著陣陣吶喊叫囂,尤為激烈亢奮。
安陽同樂氏同時偏頭看去。
越過小溪,只見對岸群情激憤,好似賽事十分激烈有趣,或者出乎意料,竟引得所有人全部叫囂吶喊了起來。
越過小溪碧水,越過花卉垂柳,似看到了大皇子的身影。
安陽對此類賽事並不感興趣,對對岸那些人愈發不感興趣,正要收回目光,這時,忽見大皇子似抬起手朝著身旁之人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收回到一半的目光再次原路返了回去。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只覺得那道腰背挺闊、身長玉立的身影略有些眼熟,在一眾姿態綿軟、酒池肉林的虛浮身影中挺立得如松如柏。
安陽正要探目細看時,卻見一陣微風掠過,簇擁的花卉瞬間彎了頭,正好遮住了對方臉面,隱隱綽綽,令人看不真切。
而這時,方才樂氏派過去對岸打探情況的婢女正好匆匆趕回來了,卻是支支吾吾回話道:“稟少夫人,稟郡主,對岸……對岸方才舉行了蹴鞠比賽,大皇子來了,和……和——”
婢女支支吾吾,間或望向安陽,似不知該如何開口。
樂氏聞言一時眯了眯眼,隨著一併看向安陽,頓時蹙了蹙眉,道:“只管如實稟報。”
婢女這才一臉如釋重負道:“大皇子同顧……顧大人一併來的,顧大人贏了比賽,彩頭……彩頭是是一名婢女。”
婢女支支吾吾的,終於說完了。
樂氏聽了神色一愣,立馬看了安陽一眼,又很快看向對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