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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暘氣得要去踢打綏進。
綏進卻依然不為所動,嘴上只道:“縣主恕罪。”
丹暘氣得快要發瘋了。
就在兩人爭執檔口,這時,顧青山背著手,從四樓踏了下來。
不久前,顧青山在三樓的樓道將安陽和那名酷似自己的年輕男子當場擒獲住,就在安陽以為他要揮劍“滅口”之際,顧青山卻是壓根來不及處置他們二人,而是直接命人將她們一行人給看押了起來。
這會兒正事辦完後,怕是要來秋後算帳了。
許是正在辦公中,只見那顧青山一板一眼,面色威厲,看著如同包公附體般,莫名令人心生懼意,遠遠的朝著雅間方位掃了一眼。
丹暘到底懼怕,一時惡狠狠地遠遠瞪了那顧青山一眼,隨即氣呼呼地轉身退了回去,坐在了安陽身側,見安陽低頭不語,只以為她緊張害怕,當即略有些焦急和歉意的挽著安陽的胳膊,低聲安慰了她一遭,道:“你……你莫怕,橫豎有我在了。”
一副勢必會替她撐腰的架勢。
不過片刻功夫,那顧青山便已來到了雅間門口。
抬手,將紗簾微微一撂。
雅間裡的三人立馬眼觀鼻鼻觀心,坐得端正無比。
就像是當年在皇家書院念書那會兒,上最嚴厲的那位夫子的那堂課似的。
尤其是安陽,坐在最角落裡,低著頭,垂著目,雙手端端正正的擱在雙腿上,一下一下絞著手中的帕子。
空氣里有片刻的寂靜。
無端令人壓抑。
終於,跳脫的丹暘受不住這般逼仄的氣氛,良久良久,只終於忍不住噌地一下氣勢洶洶的抬眼,卻在觸及到顧青山那張冷麵後,嗖地一下縮了下脖子,只弱弱道:“無憂哥哥,你……你要怪便怪我好了,都是我的主意,是我求著安陽讓她幫我的,你萬萬不可誤解了她,她並非水性楊花之人,也並非在胡亂勾搭人,她……她不過是在替我試探人罷了。”
說著,丹暘十分講義氣的看了安陽一眼,隨即又憋紅了臉,急急道:“蘇公子……蘇公子是我的意中人,安陽有了你顧無憂,哪裡還會將其他男子瞧在眼裡。”
為了替安陽解釋和解圍,丹暘不惜將她的“真心”當眾吐露,話一落,還生怕那顧青山輕易繞不過安陽,忽而只將牙用力一咬,甚至不惜扯謊道:“再說了,安陽……安陽自幼便傾慕於你,又怎會勾搭別的男子呢?你……你可莫要辜負了她!”
丹暘梗著脖子隨手便扔出了這麼一顆驚天巨雷。
這顆巨雷驚得一旁的安陽噌地一下抬眼,一臉目瞪口呆的地看著丹暘。
卻見丹暘壓根無懼安陽的眼神殺,繼續大言不慚道:“不信,你問赫連毓,當年就是為了這件事,她倆……她倆才鬧掰的——”
丹暘滔滔不絕的說著,不想,竟歪打正了著。
話一落,便見一旁的安陽臉驟然一脹,氣得便要去堵丹暘的嘴。
不想,這時,一直一言不發的赫連毓卻淡淡挑眉道:“我可以作證。”
赫連毓扯了扯嘴,略微譏諷地說著。
安陽一怔,看了看赫連毓,又惡狠狠地剜了丹暘一眼,看著兩個臉不紅心不跳的扯謊精,一時,只覺得自己便是渾身長了一百張嘴,怕也說不清了。
一時遠遠一抬眼,朝著雅間門口方向看了一眼。
只見門口那顧青山正面色沉沉地盯著她。
他目光犀利,安陽便知丹暘和赫連毓這些小伎倆,可糊弄不了顧青山,畢竟,他那張審問犯人的案桌,她可是親自坐過了。
不過,到底臉微微一脹。
丹暘還要拼命替安陽找補著。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顧青山開口了,卻是衝著綏進道:“護送七公主回宮。”
又道:“再派一路人馬護送縣主回邑王府。”
丹暘一聽這話,頓時急了,道:“我……我還不想回府。”
她……她跟蘇公子還沒說上話了,雖然……雖然安陽方才已悄悄告訴了她,蘇公子已通過了她的試探,不過,丹暘絲毫沒來得及歡呼雀躍,便被顧青山這座從天而降的鬼羅剎給徹底打亂了所有的節奏。
一方面,丹暘唯恐安陽被那顧青山誤會成……水性楊花的女人,他們夫妻二人若是因為她而生了誤會,生了嫌隙,丹暘這輩子怕是都會過不安生的。
另一方面,而她丹暘的此番試探和不信任,卻也在那一瞬間,清晰無比的展現在了蘇公子眼前。
只覺得她們兩人齊齊被打入了萬劫不復的地獄中了似的。
丹暘一直想去跟蘇公子解釋,卻不料,被無憂哥哥派了人嚴格監視著,一時沒尋到任何機會。
如今,那顧青山未免也管得太寬了些。
丹暘正要據理力爭,卻見顧青山雙眼一眯,只說一不二道:“護送七公主和縣主回宮回府。”
竟是一副由不得人拒絕的架勢。
話一落,雅座里的赫連毓緩緩起了身,丟給丹暘、安陽一個“你們好自為之”的眼神,便率先配合的踏出了雅間,由綏進護送下了樓。
丹暘看著眼前這個黑臉包公,又扭頭看了看安陽,再咬牙朝著隔壁雅間方向看了一眼,最終,只將腳微微一跺,撅著嘴朝著赫連毓的路線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