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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淼安寺——”
安陽在驟然接話道。
“對對對對對,就是淼安寺——”
姜明月頓時打了響指道。
隨即有些意外地看向安陽,一幅你怎麼知道的表情模樣。
安陽自然知道,聽說靈隱山山下溪水縱往,風景極好,山底下有一處庵,原本“妙安寺”,後來許是水流眾多,山景優美,不知不覺間改成了“淼安寺”,京城有些行事出格的女眷若犯了錯,有不少會被送進淼安寺受罰。
據悉樂未央幼時體弱,早年生病,便是在那淼安寺里住過幾月,回來時忽而生了慧根,漸漸靈氣滋長,日漸招眼了起來。
這些,皆是當年跟樂文卿走得近,聽她提過那麼幾嘴。
如今看來——
“你繼續說——”
安陽下巴一抬,催促道。
姜明月見安陽這般感興趣,立馬繼續美滋滋、口若懸河道:“好像那位師太是淼安寺的開寺人,身份神秘,才情了得,她原本一人獨居住在山腳下,後來有人不斷入林,不斷迷路受傷,皆是受了那位師太的照顧,久而久之那處成了專門救助人的慈善之所,因落難的多為女子,也多為窮苦之人,久而久之那裡女眷眾多,便慢慢成了一處庵,而那位師太因名中帶個‘妙’字,於是當年那處便取了‘妙安”二字。”
“據悉那位妙安師太才情了得,她雖不諳世事,卻上知天聞下知地理,她不僅能彈得一手好琴,還懂醫理以及奇門遁甲之術,她無事不知無事不曉,卻始終與整個世界格格不入,最終有一日忽然奇怪消失了,無人知她的來歷,亦無人知道她的去向,有人猜測那位師太原是山中的一隻精靈,只知走後,在妙安寺留下了她的一些舊物,因裡頭內容過於怪誕詭奇、驚世駭俗,故而庵中其餘知情人士將其偷偷藏了起來,外人不得窺探,久而久之,只傳給廟裡的接班人,一直傳了百十餘年,直到去年這一屆師太病重,欲將廟中的傳承之物傳給下一屆掌門時,赫然發現那些寶物竟不翼而飛了——”
“而好巧不巧,正巧淼安寺里的尼姑們偶然撞見有女眷在閱讀樂未央著作的那一冊‘未遠遊’,正好被廟裡年長的師太發現,這才發現淼安寺的寶物原是落到了樂二娘子的手中,據悉,淼安寺的師太本欲親自上門討要,卻不料,新繼任的小師太實在氣不過直接夜探樂府,直接將那些寶物全部取走了,而樂二娘子以為府中遭了大盜,便於半年前直接上衙門報了案,案子受太后薨逝一事耽擱,直到近日無憂哥哥親自將那盜匪擒獲了,這才讓這整件事情徹底暴露人前——”
“嘖嘖嘖,如今,整件事情在滿京傳得沸沸揚揚,連個三歲孩童都知曉了,那個樂未央的名聲怕是徹底臭掉了,呵呵,她這叫惡人自有天收,誰叫她幾次三番勾搭無憂哥哥的,惡人自有惡報。”
“聽說有不少學子氣憤不過跑到樂府拉了橫幅,逼那樂未央現身留個說法,聽說還有人朝著樂府潑墨,還聽說樂家家風不正,有人嚷嚷著要去舉薦樂家,要將樂家的牌位從太廟裡頭給撤下來。”
“不過也有人說,不信這等神乎其神的編排,定是有人慾陷害樂未央,這才勾結淼安寺上演了這麼一出離奇的大冤案,聽說有不少人連夜趕去了城外淼安寺求證——”
“當然,還有人說,說那淼安寺里還藏了許多其他的寶物,樂未央偷來的那些手札古籍,詩詞歌賦還有各類遊記之類的,都不過是裡頭最為淺顯的東西,裡頭還有關許多乎天聞地理的奇妙推算和記錄,若展露出來,定能讓整個世界都為之一顫——”
“哎,郡主,郡主,你說外頭傳的那些當真屬實麼?你也不喜歡那個樂未央罷?我原本還有些懷疑的,可今兒個無憂哥哥上衙門前我特特等候在府門外頭問了一嘴,無憂哥哥的回答瞬間讓我確定了確有其事,郡主,你想知道無憂哥哥回的什麼麼?”
姜明月叭叭叭,小嘴一張一合,津津有味的說著,說著,說著,最後又莫名將話題扯到了顧青山身上,安陽視線一抬,對上姜明月炯炯目光,安陽眉頭一挑,道:“不想知道。”
姜明月卻將那雙牛大的眼珠子懟到了安陽的跟前細細探了一番,隨即嘖嘖道:“你說謊,你分明想知道得緊!”
又一臉傲嬌道:“不想知道便算了,那我不說了。”
安陽嘴角微微一抽,從碟子裡撿起一塊桂花奶乳糕,遞了去道:“說罷。”
姜明月卻矜持將臉一撇,道:“我偏不說。”
安陽無奈道:“好好好,我想知道得要跳腳了。”
姜明月聞言這才得意洋洋的一把薑桂花奶乳糕一把奪了過去,一邊美滋滋的嘗著,一邊洋洋得意的衝著安陽道:“無憂哥哥說的是‘你相信就是真的,不信就是假的’,這可不就是真的麼,要知道擱往日裡,無憂哥哥最不喜咱們亂嚼舌根子了,尤其在軍中不得讓人亂傳是非,在軍中時,若是嚼了讒言是要挨軍棍的,所以,無憂哥哥這般說來,想來定是確有其事了。”
說到這裡,姜明月忽而聳了聳鼻子奇怪的看了安陽一眼,道:“而且,而且,無憂哥哥說完這番話後,竟還說這日天氣好,又說怕我在府中悶壞了特准我出府走走,我原本以為那顧大魔頭大發善心,終於知道體恤我了,結果轉念一想才知大魔頭陰險得狠了,他分明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