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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山緩緩停下了腳步,朝著安陽看去,便見安陽郡主莫名笑得前俯後仰——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本郡主了——”
“顧青山,你個大木頭,你個榆木大疙瘩,你簡直是要笑死本郡主了,哈哈哈——”
話說安陽一邊笑著,一邊捂住肚子繼續艱難往前走著。
走了一段路程,見顧青山停下了腳步立在原地不動了後,安陽捂住肚子笑得快要直不起腰來了,只一時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道:“大……大木頭,你……你嘴是有多硬,哈哈哈哈——”
“承認……承認你吃醋了是有多難——”
“還給本郡主編,還給……還給本郡主編出了一出大戲來,你咋不編上天呢,哈哈哈,笑死我了,顧青山,笑死本郡主你是要負責的,哈哈哈——”
話說顧青山這一整晚彆扭又氣憤,憋悶又惱恨的神色不斷在安陽眼前上演。
安陽雖不算聰慧過人,卻並不愚鈍,哪裡瞧不出來他的莫名其妙,他的暗生悶氣,他的氣惱憤恨,以及他的……患得患失。
她不過是在等,等他率先開口罷了。
卻不料,千等萬等,結果等來了個鋸了嘴的悶葫蘆。
還是長了一萬年的那種。
安陽整個人都快要憋壞了,就在她忍不住快要當場戳破他之際,卻萬萬沒有想到,狗男人竟是個又慫又賤的。
明的不敢來,他竟來陰的!
還告狀說什麼赫連瑞打他?
也不想想,二皇兄打得過他嗎?
她又不是沒看到過他上練武場的架勢,三百斤的大胖子他都能一腳給踹飛了,十個二皇兄怕也不是他顧青山一人的對手罷!
還說什麼二皇兄強權欺壓梨花糕鋪子,哈哈哈,她能說,她今日特意問了二皇兄麼,二皇兄說梨花糕鋪子的老闆不外賣,正好趕上除夕夜的年貨,才給他包了兩塊麼!
原來,他顧青山竟也有如此“小人”的時候!
可是,大傻瓜,他不用提防著二皇兄啊,二皇兄不過是她的兄長而已!
他不用想方設法的“離間”他們,只要他開口,她有一百個法子令他安心啊!
安陽簡直快要被狗男人給氣死又笑死了。
然而,笑著笑著,卻又笑得她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
其實,早在安陽忍不住雙肩亂顫的那一刻,顧青山便已飛快地察覺了出來。
又或者,早在更早之前。
這晚的郡主實在太過……順從了。
又是撒嬌,又是貼他的臉,還旁敲側擊,各種隱晦曲折。
而他……也確實漏洞百出。
不過是他氣急了,魔障了,他氣紅了眼,失了智。
他嫉妒,嫉妒得發了瘋。
早在那人出現的那一刻,他早已患得患失,失了所有的理智。
他們朝夕相伴十五年。
而他,錯失了整整三年,至今不過才大半年而已。
一向自負如他,第一次沒了那股傲氣。
尤其,看到那包梨花糕,看到他十幾年如一日的摸她的頭,看到他們面對面站著,一副登對模樣。
那是他十四歲回京後,至二十歲成親,那整整六年裡,他每一日都能看到的登對畫面。
他自以為修飾得極好。
卻不想,不過是一場拙劣的表演。
看著郡主笑得不能自已,顧青山雙耳驟然一脹,隨著脖子一道唰地一下脹紅了一片。
又見郡主捧腹大笑,笑得原地直跺腳。
顧青山沒想到竟被郡主給識破並戲謔還笑話了,還被她這麼個小女子一晚上給耍得團團直轉,顧青山只覺得有些憋悶,有些羞愧,有些憤恨,他堂堂八尺男兒,此刻讀書人的矜貴斯文,武人的赤誠勇猛,以及作為丈夫的權威和威望,竟統統在此刻破碎了一地。
活了整整二十四年,顧青山從未曾像今夜這樣丟人過!
下一刻,只見顧青山惱羞成怒,氣得繃著臉,抿著唇,咬著牙,一步一步危險的朝著安陽方向踏了去。
話說,安陽本來蹲在地上笑得不能自已,結果,見顧青山黑著臉,跟只綠眼大惡魔似的一步一步朝著她踏了來,好似要將她給逮了一口一口生吞了似的,瞬間嚇得她渾身一哆嗦,一把從地上跳了起來,嘴裡嗷嗷大喊了一聲:“娘呃,救命,明月,快來救命啊,大怪物要吃人啦——”
便一路啊啊啊啊啊的,一路驚恐尖叫著朝著北苑跑了去。
一人跑,一人追。
這時,街外的鞭炮炮仗接二連三悉數響了起來。
新年漸至。
又是嶄新的一年。
作者有話說:
顧青山:人生中第一次做小人,赫連狗賊,哪裡跑!
二皇子:我倆到底哪個狗!
第91章
問:男人全身上下哪裡最硬?
答:嘴。
是的, 男人之嘴硬,城牆無以匹敵。
男人之嘴硬,鋼鐵無以匹敵。
男人之嘴硬,連鐵鍬都無法撬開。
你們能夠想像得到嗎?即便是被安陽抓包成那樣了, 即便是被安陽親手當面戳穿了, 然而, 就那樣了, 顧青山那個狗男人竟始終都不肯開口承認他吃醋了這件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