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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蕉月方才這番話,未必不是透著股子故意的成分,隱隱還帶著股子揚眉吐氣的架勢。
也是,被人生生戳了整整三年的脊梁骨,甭說安陽,便是她身邊的這些侍女們一個個都是心中憋了氣的,這會子若是讓她們挺止了腰杆子,暢快一番,或者出一口陳壇老氣,安陽倒也樂見其成。
直到對面的赫連毓看不下去了,早已等得沒耐心了,頓時白眼一翻,犀利的目光直直掃到了上首的丹暘臉上。
丹暘一愣,這才反應了過來,自己被安陽這死女人那副“做作”“顯擺”的姿態給晃暈眼了。
她方才生怕安陽要走,又見安陽留了下來,又有些開心,再見安陽老神在在的坐在那兒被侍女們圍著團團伺候著,直接一舉搶了她的風頭,又有些氣悶,再後來,被安陽手上戴的那副比甲給美到了,有些想要開口問問那副比甲的出處,然而當眾又有些問不出口,再然後被安陽身邊那個蕉月的那番話給慪到了。
哼。
秀恩愛,死得快!
往日裡哪日不能秀,非得趕在她生辰宴上秀。
還是跟的無憂哥哥!
真真氣死她了。
還有,她怎麼就那麼嬌貴呢?赫連毓不也動手打了人麼,人赫連毓至今眉頭多沒有抬過一下了,她那兒呢,又是顧無憂討藥,又是顧無憂給揉手的,這都不見消停,這會兒侍女還要以顧無憂之名,給按摩?也不怕手給按壞了?哼。
直到這會兒丹暘被赫連毓一瞪眼,終於緩過了神來,正要開口主持著大局,將眾人的視線從安陽身上拉回來,正要開口,這時——
“來晚了,來晚了,一會子我自罰三杯!”
只見雅閣的帘子一掀開,樂文卿領著安伯侯府的四姑娘鄭伽羅姍姍來遲。
樂氏溫柔端莊,嫻淑雅致,人緣極好,她一露面,可算是引得眾人爭相相迎。
“文姐姐。”
就連赫連毓也難得賞臉,朝她喚了一聲姐姐。
“見過殿下,殿下今兒個來的真早。”
“郡主也來了?”
“都是伽羅這死妮子,一路上給耽擱了,這才來遲了,縣主莫要怪罪。”
樂文卿一來,場子瞬間便熱鬧了起來。
原本,這雅閣里氣氛怪怪的,七公主與安陽郡主貌似不合,而安陽郡主又與今日這宅子的主人丹暘縣主你來我往,也好似有些不對付,三人之間氣氛怪怪的,以至於旁人也不敢貿然開口,生怕一時不慎成了謝衣然第二。
直到這會兒樂文卿一來,瞬間,整個氣氛開始暖了起來了。
“縣主大禮,小小賀禮,不成敬意。”
話說樂文卿給丹暘送來了賀壽禮,在安陽方才來之前,眾人都已送過了,本是這日最熱鬧的環節。
樂文卿給丹暘送了一對琉璃報喜鳥,“報喜”“報喜”,顧名思義是希望來年丹暘能傳出好消息,這對琉璃報喜鳥小小一對,卻栩栩如生,琉璃頗為名貴,鑄造成了一對小鳥,可愛憨趣,關鍵是它的含義,讓丹暘臉微微一紅,終歸是歡喜收下了。
收下禮物的丹暘視線一掃,忽而嗖地一下遠遠落在了安陽臉上,憋了憋,終於忍不住主動開了口,道:“安陽,你的禮物呢?你還沒給本縣主送禮的!”
丹暘一臉理直氣壯地討要著。
語氣中透著那麼一絲迫不及待。
她盼這個都盼了一整個上午了。
她每年最喜歡的就是安陽準備的賀禮,安陽好東西多,關鍵是,她心思玲瓏,送的東西都是能物盡其用的,能夠扎紮實實落到實處的。
每回都能送到丹暘心坎里。
丹暘並不缺名貴之物,就缺需要的東西。
這也便是她對安陽這死女人又恨又愛的緣故。
當然,每一年,她只對安陽愛這一天,就是她送禮的這一天。
被點了名的安陽這才想起了還有賀禮一事,一時朝著綠雲看了眼。
綠雲立馬將早已經備好的賀禮奉上。
卻見是一枚普普通通的玉瓶子不見華美包裝,也不見任何奇特之處,小小的一枚,就跟方才大皇子交給顧無憂的那瓶玉骨膏一般無二。
這死女人,莫不是壓根沒有給她備禮罷,而是將大皇子那枚用了大半的藥膏打發給了她。
丹暘頓時一臉不快質問道:“安陽,這是什麼?”
安陽看了丹暘一眼,想了想,道:“一會兒私底下告訴縣主。”
丹暘卻當安陽不好意思開口,認定了這就是那枚她夫君方才特特替她從大皇子手裡討要過來的,並且被她用完了的那瓶玉骨膏,頓時只覺得盼了一年的盼頭一下子落了空,瞬間氣得不打一處來,只鼓著臉氣鼓鼓道:“我現在就要知道!”
一副被戲弄、欺騙了的架勢。
安陽看著丹暘挑了挑眉,仿佛再說“你確定”,見丹暘橫眉豎起,一副“你快給本縣主報上名來”的架勢,安陽終於無奈緩緩嘆了一口氣,無奈當眾開口,一字一句輕飄飄道:“此乃生發玉液,那什麼,用來……生發的……”
安陽悠悠說著。
第26章
話說安陽這話一落, 咳地一聲,原本正在飲茶的赫連毓險些被喉嚨里的茶給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