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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欣喜,立刻道:“這琴譜太好了,我十分喜歡,能帶我去向你家主人親自道謝麼?”
男僕說道:“我家主人年事已高,行動不便,又有咳疾,不便見客,恐怕要叫夫人失望了。不過夫人美意,我會轉告主人的。”
薛宜寧這才知對方是位身體欠安的老者,自知對方不想被打擾,只得遺憾道:“那你替我謝過你家主人,這琴譜,我回去會好好研讀的。”
“如此,我家主人也安心了,替這琴譜找到了合適的主人。”男僕說話亦是不卑不亢,說完,便轉身上樓去了。
薛宜寧又看看樓上,暗自祈禱這贈琴譜的老先生身體康健,又停了片刻,才離開琴坊。
得了這琴譜,她也無心再逛下去了,直接回了家中。
回到家,草草用過飯,便拿出鳴玉,對著琴譜試彈起上面的曲子來,這才發現她之前都小看了這琴譜,裡面曲子,竟是首首動聽,風格與她之前所熟知的又有不同,讓她喜出望外,只後悔剛才這麼輕易就回來了,竟不知這琴譜比千金還難得,沒再多向那不知名的老先生道謝。
駱晉雲從外面回來時,她還在研習著琴譜。其中有一隻曲子有些複雜,她前兩遍都沒彈好,又在彈第三遍。
燕兒朝駱晉雲抱怨道:“夫人中午就喝了一碗粥,一直彈琴到現在,現在天都要黑了,
還不肯用晚飯,連水都不曾喝一口。”
駱晉雲進房中,薛宜寧聽見動靜,回頭看一眼,見是他,立刻就停了下來,起身道:“將軍回來了?”
駱晉雲知道她剛才正彈在興頭上,問:“怎麼不彈了?”
薛宜寧回道:“我明天再彈,將軍還沒用晚膳吧,我讓人傳晚膳?”
駱晉雲想了起來,她是覺得自己討厭她彈琴,所以才不在他面前彈。
他想說讓她繼續彈,他喜歡聽,卻又想她早些用飯,便點點頭,說道:“那傳吧。”
家中只有他們兩人,所以也在一起用晚飯。
駱晉雲問她:“這兒還有琴譜賣?”
薛宜寧難耐心中歡喜,立刻回道:“不是買的,是別人送的。”說著便講起中午在琴坊的事,並遺憾自己不曾見到那老人,向他當面道謝。
駱晉雲卻有些奇怪:“只是因你在琴坊內彈了一曲,他便送了你這琴譜?”
薛宜寧聽出他話里的質疑,反問:“將軍覺得有問題麼?”
說完自己微撇嘴道:“我曾在京城見到一貧寒樂伶,因賞識他的琴音,也贈了他一張琴。此中惺惺相惜之情,將軍不會懂。”
駱晉雲頓了頓才說:“此處有外族,有各地商賈,又是邊關重鎮,不比京城是天子腳下,你是我夫人,身份特殊,我只是怕有心之人別有所圖。”
薛宜寧這才小聲辯解道:“只是一本琴譜,那人也沒見我,只讓僕人將琴譜交給了我,應該……沒什麼吧?”
駱晉雲點點頭,正欲說話,燕兒過來道:“將軍,張平護衛說有急事要見將軍。”
能讓親衛這個時候來稟報的,自然是要緊事,駱晉雲放下碗,往前院而去。
張平正候在後院門口,待他一到,和他道:“將軍,有位身帶飛鷹令牌的大人求見。”
身帶飛鷹令牌,那就是鷹衛的人,主要負責各種情報密探之事,之前隸屬軍機閣,後來由皇上親轄,但與軍機閣依然關係密切。而涼州的鷹衛人員,則主要負責探查涼州各處勢力的動靜與軍事相關消息。
來人是鷹衛駐涼州聯絡處隊長葛興,駱晉雲在書房接見他。
葛興將近來涼州之事一一上報,最後道:“另有一項尚未完全確定的密報,南越亂黨,已派人秘密潛伏至涼州,但來人身份、人數與目的,皆未查清。”
駱晉雲說道:“烏桓與大周正交戰,還有西羌態度不明,南越的確有可能過來渾水摸魚,侍機作亂,此條密報不要放過,務必嚴查,弄清對方目的。”
“是。”葛興回答。
待葛興離去,駱晉雲重新回後院。
薛宜寧吃飯慢,他離開了這麼一會兒,她碗裡也才淺了小半截。
駱晉雲看看她,又看看她放在琴桌旁那本琴譜。
為什麼這麼巧呢,她這兩天才到涼州,竟然就有那麼一個人,手上有一本琴譜,正好送給了她,正好她如此喜歡。
為什麼在京城就沒有發生這樣的事?
如果是南越方來人,會不會是薛宜寧舊識?又會不會受裴雋之令,接近薛宜寧?
他甚至想,待他離開涼州城前往孚良,薛宜寧就一個人在這兒了,這兒魚龍混雜,萬一南越方有人將她擄走,也不是不可能。
薛宜寧見他一直坐著不拿筷子,不由問他:“你不吃了麼?剛才也沒吃多少。”
駱晉雲說道:“我走後,這兒院內院外都會有重兵把守,你不要隨意將他們調動崗位,出去也至少帶夠五人,當然,若不是要緊的事,也可以不出去。”
薛宜寧有些不高興,卻忍住沒說出來,只問:“那將軍說的,勸說西羌郡主的事呢?”
“這件事……”駱晉雲說道:“
暫時並不著急,朝廷有派大臣去勸說,你先在家中著,可以彈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