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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珠也不知聽明白了沒,就點點頭:“是。”
薛宜寧拿他沒辦法,無奈地笑。
駱晉雲問:“姑姑找你做什麼?”
薛宜寧說道:“他們家二郎不是訂親麼,有些京里的禮數她拿不準,所以來問問我。”
並非是京里的禮數拿不準, 而是大戶人家的規矩不知道,所以才來問她。她嫁來駱家兩三年,便操辦了栓兒的滿月酒、周歲禮,雖有不熟悉之處,但好在沒有大錯,到駱晉雪出嫁這樣的大事,她也一力辦下來了,讓駱家各房長輩心服口服,遇到拿不準的,也會來問她。
駱晉雲點點頭,帶著幾分喜色道:“今日我與定遠侯比騎射,贏了他家中那匹純白色的蒙古馬,他說了,明日就讓人給我牽來,這馬便送給你了,清明帶你去東郊騎馬怎麼樣?”
“真的?”薛宜寧自是歡喜,純白色的馬極其稀有,上次她見到一匹白青雜色的馬,都覺得風采驚人,若是純白色的馬,那該是怎樣的超群出眾?
駱晉雲道:“自然是真的,你不是一直想騎馬麼?”
薛宜寧還在高興著,卻不知想起了什麼,又蹙起了眉頭。
他問:“怎麼了?”
薛宜寧低聲道:“可我,月信已經晚了半個月了。”
“那……是很嚴重?”駱晉雲擔心道:“找大夫來看看?”
薛宜寧知道他沒聽出來,無奈道:“我月信一向是準的,我怕是……有了。”
駱晉雲一怔,這才反應過來,驚喜道:“那肯定是,那就別去騎馬了!”
說完一把放下寶珠,看著她不知怎樣才好,想了想,將自己坐椅上的靠墊遞給她,說道:“凳子硬,你靠著,要不然……去躺著?”
薛宜寧好笑地將靠墊給他扔回去:“躺什麼躺,這才什麼時候。”說完,又遲疑道:“再說,還不知道是不是呢。”
駱晉雲卻早已揚著唇角,忍不住傾身摸了摸她小腹,篤定道:“自然是的,要不然還能是什麼?或者,明日找大夫來看看?”
薛宜寧搖搖頭,“不用,等一等再說,你先別說出去。”
駱晉雲只是笑,似乎覺得她太過謹慎。
等到晚上,他又將手探了過來,薛宜寧便說道:“還是小心些吧,下午你才說,肯定是有了。”
駱晉雲一頓,隨後才在她耳邊哄道:“我兒子生得結實,不會有妨礙的。”
“瞎說,下午還讓我去躺著呢。”她回。
他雖是有些不情願,卻還是深吸一口氣,將手從她衣襟內拿了出來,只抱住她。
她問:“就算真有了,也不一定是兒子。”
“那便再生個珍珠,與寶珠做伴。”說完,他看著她,認真道:“你別想那麼多,再有個像寶珠似的小女兒,又有什麼不好?母親若念叨,自有我去應對,弟妹敢在你面前說三道四,你便罰她月銀,不用顧忌母親。”
薛宜寧笑道:“知道了。”
說完,往他懷裡靠了靠。
但凡是女人,特別是像她這樣,進門五年還沒有生下男孩的,難免有些壓力,有他這些話,的確能放鬆很多。
這一次清明,沒能出去騎馬,但薛宜寧確實得了匹渾體雪白的駿馬,很是心愛,將它養在馬廄里,只恨眼下不敢騎。
半個月後,她已有些害喜症狀,便請來了大夫號脈,果真是喜脈。
駱晉雲早有心理準備,但得知真是有喜了,便什麼都慎重起來,自己親自拿了後院的帳本,將金福院一個院子裡的吃穿用度開銷從一個月三百兩提到了六百兩,比老夫人院裡還多出二百兩,讓薛宜寧立刻就否決,只讓提到比老夫人院裡差一些。
駱晉雲無奈,便問她:“我上次交給你的俸銀呢?那是我自己的錢,總可以拿出來吧?”
薛宜寧一笑,抿抿唇:“那個,被我放起來了,你不是說,給我了就是我的麼,已經不算你的了。”
“意思是,你不拿出來?”他問。
她點點頭。
說完笑道:“錢在我自己手上,還怕我不會買東西給自己麼,再說三百多兩的用度,也夠了。”
駱晉雲無奈,因為他發現錢不在自己手上,就只能聽她安排。
他懶得管錢,就將每月拿到的俸銀都交給了她,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要錢,她還不給。
頓了半晌,他說道:“那你自己拿錢貼補自己,母親那裡省慣了,你不用遷就她。”
她說道:“懷孕也不用吃得太好,之前的穩婆和我說了,就是寶珠出生瘦小,我生產才那麼順利,若是頓頓魚肉,多吃少動,那反而還不好。”
“是麼?”駱晉雲不願相信。
他聽說寶珠出生小得像只貓兒,便覺得是她在孕期憂心勞力,大著肚子還要替駱晉雪安排婚事,這才沒養好,到這一胎,他在身邊,絕不能再這樣,沒想到卻聽到她這一番歪理。
見他似乎不信,薛宜寧回道:“當然是的,穩婆說,她曾接生的一家做屠戶生意的,家中夫人懷孕後頓頓大魚大肉,後來臨盆時難產,大人小孩都沒救過來。”
駱晉雲心中一怔,連忙答應她願意怎樣就怎樣,不再說這個話題,他不願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