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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承諾的,就是以後她一定會做到的。
夏柳兒作為一個武官的妹妹,自由身,也巴巴的要跟著將軍到京城來做姨娘,人家可不傻,當然是因為做大將軍的姨娘從此就和窮苦日子作了別,飛上枝頭做鳳凰。
更何況大將軍也是年輕英武。
子清沉默半天,最後說道:“夫人,我既為夫人奴僕,就是為侍候夫人,夫人給我安排的,我都聽從。只是如今我沒有什麼看中的人,夏柳兒又沒進門,夫人何必急著給我們安排?我比玉溪小半歲,夫人若要抬姨娘,就抬玉溪吧,我暫且守在夫人身邊。”
“憑什麼要抬就抬我,我那麼討厭夏柳兒,討厭長生,討厭如意,這全都是將軍喜歡的,我心思淺,又藏不住話,到時不小心把心思露出來,或說了他們壞話,將軍指不定怎麼氣惱我,反倒連累夫人。”玉溪著急道。
她這話,倒惹得薛宜寧忍不住笑出來。
還……真有幾分道理。
玉溪看著子清道:“我覺得你挺好,比我好,你聰明一點,還能和那夏柳兒斗上一斗,我肯定不行,一個不小心,和小珍一樣被發賣了,那可完了。”
子清也不服氣道:“我哪有她那些心眼,她會籠絡長生,會討將軍喜歡,我可不會,到時反倒成了她的眼中釘。”
薛宜寧笑道:“行了,你們既都不願意,那就先在我身邊待著。若什麼時候想通了,又想做姨娘了,可以來和我說,反正等夏柳兒進了門,有了孩子,我總歸是要抬個自己人做姨娘才穩妥。”
玉溪和子清點頭道“知道了”,隨後玉溪說道:“夫人又不是年紀大了,又不是不能生,急什麼,原本將軍也沒過來幾次。等夫人有了孩子,有她什麼事!”
薛宜寧笑笑不出聲。
半個月後,黃翠玉生了,夜半發動,生產倒順利,到天明時孩子落地,母子平安,果真又是個男孩。
老夫人一早讓人扶了到二房那邊去看小孫子,樂得眉開眼笑,直說長得像他爹小時候。
薛宜寧作為大嫂,一早也帶了幾套新襁褓,一些柔軟鮮艷的絲綢緞子去看小侄子,聽見老夫人說著駱晉風小時候,又說起駱晉雲小時候,說駱晉雲小時候那眼睛比他弟弟更大,更亮,臉還白,若不是後面進了軍營,那也是個白淨淨的公子。
旁邊嬸子便說,以後就好了,待駱晉雲這邊有了孩子,就不用上軍營了,長大了也是個白白淨淨的小公子。
薛宜寧在旁邊不說話,靜靜地賠笑。
差不多十日後,駱晉雲回來了。
先去了宮中面聖,等到下午才回,用過晚飯,便到了金福院。
薛宜寧總覺得他神色上比以往有了些什麼變化,卻又說不上來,好像……依然那般沉穩,內斂,卻又明朗了一些。
在外月余,這一晚他尤其貪婪,卻又不徐不急,井然細緻,一副運籌帷幄模樣,逼得她步步深陷,才以破竹之勢攻城略地,大征大伐,讓她幾乎要死去。
後來,他停下,她躺了足足兩刻,小睡了一覺才起身想去沐浴。
沒想到就在她起身那一刻,他又將她摟了過去,將之前的路數再走了一遍。
她幾乎就想開口求他,但顯然他也不會聽。
後來,她實在無力應對,等他放過她,便如一灘水一樣躺在了床上,連被子也無力蓋一下,就這麼睡了過去。
醒來時,意外地,卻見他還在床上。
所以,他大概也累了吧,晚上睡在了這兒,竟沒回和正堂去。
薛宜寧
坐起身,似乎還有些不適,不由伸手揉了揉腿,才下床去。
她先叫了水來沐浴。
等沐浴完出來,薛晉雲已經起身,如意從和正堂給他拿了衣服過來。
薛宜寧上前去服侍他穿衣,順口說道:“二弟家新生的哥兒叫栓兒,是母親取的。”
駱晉雲“嗯”了一聲。
她又說道:“母親前日提起夏姑娘,說萬福園還是先空著,另擇住處給她,我看和正堂後面那個小院,還有永福院也不錯,看將軍與夏姑娘更鍾意哪裡。
“栓兒彌月之喜,暫且定在下月十二,還沒發喜帖。但沒幾天府上便要開始準備了,怕到時家中忙不過來,我的意思是,不如在這之前就接了夏姑娘進門,要不然到時家中辦滿月酒,又得耽擱。”
她說得輕緩,句句斟酌,就怕自己哪裡顯得刻薄,讓他覺得自己善妒。
沒想到駱晉雲卻是半晌不回話。
薛宜寧抬起頭,便對上了他晦暗不明的目光。
只是看著她,不知是什麼情緒。
於是她又補充道:“當然,一切,還是以將軍的想法為準,將軍若定好了,我便去安排。”
他驟然回:“我的想法是,這事先放著,又不是你接新人,著什麼急。”他說著,言語中隱約有幾分譏諷嘲弄。
薛宜寧沒想到這也能被他嗆一句,也不知他是為什麼不喜,頓時不知說什麼好。
隔了半天,才細聲回道:“我是怕到時候撞上了栓兒的滿月酒,事務繁多,人手不夠,出了差錯。”
一邊說著,一邊拿起如意送來的護腕,給他戴上。
正是之前她見過的夏柳兒縫的那對護腕,手工精巧,針法細密,還有滾邊處繡著的那個“夏”字,繡工也極好,可見頗費了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