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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宜寧說道:“母親,我既作好決定回去,自然要將可能發生的事都想好,作好應對再說。婆婆與弟媳雖有些蠻橫,但都不是毒辣有城府的人,我了解她們,會有辦法應對的。”
蕭氏仍是擔心,不由問旁邊兒媳方霓君:“你覺得這樣行嗎?”
方霓君作為嫂子,說話不對有容不下小姑子的嫌疑,所以謹慎開口道:“母親怕什麼,再怎麼樣,阿寧都有薛家作後盾呢。駱家現在也確實不像樣,外面竟有人傳那不知廉恥的寡婦就是他們家姑娘院裡的,這是人說的話麼?”
薛宜寧一聽心就猛然一顫。
這不就是在暗指駱晉雪也是個輕浮女子,與那讀書人早已暗通款曲麼?
再不想辦法改變傳言風向,等這說法讓人相信,那便真的再無回天之術了。
薛宜寧說道:“母親,駱晉雲用自己的前程換來了薛家如今的安寧,我就當還他的恩情,也該去幫幫他妹妹,更何況那也是我家,是我腹中孩子的家。駱家明明是將門功勳之家,兩兄弟都在戰場用命守衛疆土,他們家不該被人這樣議論。”
蕭氏終究是點點頭,無奈道:“你要去,那便去吧,多帶些人在身邊,真要他們臉色不好,你回來便是。”
薛宜寧答應著,心想既然她去了,就不會再回來了。
事不宜遲,當日上午她便帶著兩個丫鬟,五六名小廝,乘了轎子,往駱家而去。
到了駱家,玉溪去敲門。
裡面應門的小廝認識玉溪,一見她,立刻欣喜道:“是玉溪姐姐。”
玉溪道:“夫人回來了,開門吧。”
小廝正要開門,身後一名管事正好過來,攔住他道:“得去後院稟報老夫人吧?”
那小廝一恍神,想起之前薛家夫人過來老夫人不讓開門的事,正有些為難,薛宜寧朝身邊小廝一個眼色,五名身強體壯的小廝一齊出動,走到大門外,直接擠門闖了進去。
玉溪朝那管事冷哼一聲,轉身去扶薛宜寧。
管事見勢不對,連忙往後院跑,要去告狀。
子清卻開口道:“站住!”
說著就讓人把他抓了回來。
薛宜寧被扶著踏進門檻,讓薛家轎夫回去,隨後吩咐關上大門,看向那名被抓回來的管事。
這管事他認識,是黃翠玉院裡一名媽媽的男人,以前似乎就在外面打打雜,現在竟穿上管事的衣服,在前院做事了。
她冷聲問:“我不過離開幾個月,這府上就變了天,怎麼連前院的管事都成了我不認識的人?誰給你安排的?”
那管事有些不服,態度不屑道:“當然是老夫人安排的。”
“是嗎?回頭我問問母親。但不管你是誰安排的,竟如此無禮,這管事你也不用做了,順便再扣半年月錢。”說完,她就朝玉溪道:“記下來。”
那管事道:“你……你沒這權力!”
薛宜寧改口道:“扣一年月錢。”說完看向他:“你看我有沒有這權力。”
說完,轉身往前走去。
才入後院,便見到聞風而來的黃翠玉。
那管事的婆娘就站在黃翠玉身旁,一臉憤恨地看著薛宜寧。
黃翠玉先看了看薛宜寧已經隆起的小腹,隨後就笑道:“這不是……”
她有意頓了頓,問:“我如今該怎麼稱呼你呢?薛娘子?”
薛宜寧冷色道:“弟妹,和我這般說話,你是長幼尊卑都不分了?主人如此無禮,也難怪我回娘家幾個月,駱家名聲就被糟踐成了現在這樣。”
“你……”黃翠玉掐著嗓子陰陽怪氣道:“你不是和我們駱家和離了嗎?現在自個兒跑回來,又是什麼意思?”
薛宜寧絲毫不為所動,緩聲道:“你哪隻眼睛看見我與夫君和離了?”
黃翠玉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知道,一開始薛宜寧住進娘家不回來,阿貴便說夫人要與將軍和離了,隨後大哥回來了,也和婆婆說過,兩人大概就和離了。
只是這事一直沒辦下來而已,後來大哥還一言不發就去遼東,這事便徹底耽擱下來。
此時已有許多下人或走過來,或躲在附近看,薛宜寧便索性說道:“不管外面怎麼傳,我和我夫君是不是討論過和離這回事,但終究是沒和離,我現在還是這駱家的主母,還是你大嫂,我想回來就回來,沒有你反對的份。再有人不將我放在眼裡,就是主子,我也照樣罰禁足,罰月銀。”
黃翠玉怒火中燒,想來想去,轉身就往福祿堂去。
她是弟媳,被薛宜寧用長幼尊卑來壓,那對婆婆呢?
老夫人可是恨透了薛家,恨透了薛宜寧,看她到時怎麼有臉待下來!
黃翠玉往福祿堂去,她也緩步往福祿去。
等她走到時,黃翠玉早到了一會兒,在老夫人面前將她回來的事告了一狀。
老夫人臉上帶著怒,靜靜看向門外。
薛宜寧在玉溪攙扶下邁進門檻,朝老夫人行了一禮,溫聲道:“給母親請安。”
老夫人早聽說她懷孕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已有懷相的她。
這肚裡可是她家大兒的孩子,大兒如今都要三十了,可算是有了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