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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門打開,待他進來,才聞見他身上一身的酒氣。
原來不是頹喪,而是喝多了酒。
他關上門,一邊脫去斗篷,一邊隨意地問:“還沒睡?”
薛宜寧接過他手中的斗篷,在鼻下聞了聞。
他走到了床邊,疲憊地坐下,朝她道:“給我打點水來吧。”
薛宜寧拿著他那身斗篷,微垂著頭往前走了幾步,卻又停下,看他一眼,低聲問:“你……去青樓了?”
他看看她拿著的那身斗篷,隔了一會兒,回道:“就是……去喝了幾杯酒。”
薛宜寧有些慶幸,慶幸他還會和自己解釋。
她以為,他是早上不高興了,所以故意這樣報復她。
猶豫片刻,她才坐到他對面,說道:“就一定要去那種地方喝酒麼?我記得有一段時間,你說你不去了的。”說話間,嘴唇微微嘟起,明顯有些不高興。
駱晉雲突然就笑了起來,剛才那幾分頹喪之氣一掃而空,湊近她道:“不高興了?我確實不去了,只是今日有些特殊……要不然我向你發誓,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她沒出聲,他繼續道:“你看我回得這麼早,就知道確實只在裡面喝了酒,而且身邊連陪酒的女人都沒有。”
“不可能,衣服上明明就有味兒。”她說著將斗篷放到他腿上。
駱晉雲將斗篷拿起來聞了聞,“什麼味兒?”
說完他不相信地又聞了聞:“總不至於有那種味兒吧?這個昨天放在我們房裡,說不定是在房裡薰上的。”
薛宜寧被他逗笑了,還有幾分不好意思,急道:“你在說什麼呀,我說這上面有脂粉味!”
“你說的是這個……”駱晉雲也笑起來,“進門出門時被她們衣袖蹭上的,我沒碰她們,絕對沒碰。”
薛宜寧輕哼。
他攬過她道:“我真發誓,就只是喝酒,而且以後再不犯,你就說,怎樣才能饒過我這一回?”
薛宜寧嘆了口氣,輕聲道:“你說以後不去了,要作數。”
“當然作數,絕不食言。”他說。
她站起身,替他去打水。
駱晉雲看著她的身影。
他知道,她對他是愧疚的,討好的,像極了虧欠於他,要報他恩德的樣子。
或許肖放說得對,她心裡在意的並不是他。
她在意的人,再也回不來了。
可是,她還是會因為他上了青樓而不高興,心裡就算有失落,看到她的不高興,就釋然了,覺得一切都值得,至少,她還會因他而吃醋。
她對他,肯定也是有一點在意的吧。
第107章
第二日一早, 駱晉雲吩咐喜鵲去找弟弟駱晉風,“和他說,讓他到外書房去等我, 我有事要和他說。”
喜鵲去了, 薛宜寧問他:“怎麼一早要找二弟?”說完,提起一事:“昨晚又聽二弟和弟妹吵了,不知是為什麼事。”
駱晉雲沉聲道:“他對弟妹,也確實太縱容了一些。”
薛宜寧看他的樣子, 似乎對黃翠玉十分不滿。
以往看不出他對她是喜是惡,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就是明顯的憎惡了, 是因為知道黃翠玉那樣詆毀寶珠?
一邊惦記著這些, 一邊替他拿出了乾淨的斗篷,然後和他道:“今天讓人給你蒸的包子,吃兩個再走。”
駱晉雲看看桌上放好的包子,卻搖搖頭:“不了,沒胃口。”說完,披上斗篷就出門去。
薛宜寧在後面叫了一聲,沒叫住。
心想,或許他是有事才沒胃口?一早就神色肅穆,還要找二弟去書房……
她嘆息一聲, 只好讓人將包子送下去。
駱晉雲以前在軍機閣, 晚上總會晚歸,如今離了軍機閣,回來得沒那麼晚, 一般會在下午酉時之後回來, 駱晉風則與他現在的時間相仿。
但這一天, 駱晉風卻比以往早一些,回府後沒去別處,竟來了金福院。
薛宜寧正陪寶珠在房中玩,見到他來,寶珠喜笑顏開,一邊喊著“二叔”,一邊從她身上溜下去,搖晃著步子要找他,駱晉風以往都要抱抱她,今日卻只是彎腰扶了她一把,然後抬頭道:“嫂嫂,我有話和你說。”
薛宜寧意外他竟突然如此正經,連忙道:“你說。”說著,將寶珠抱了回來。
駱晉風站起身,看看房中的喜鵲,沒開口。
這意思,便是不能有外人在。
可是,他們畢竟是年齡相當的叔嫂關係,若是關起門來,單獨在房中說話,多有不妥,薛宜寧想了想,吩咐喜鵲和奶娘退下,但沒讓她關上門,也仍將寶珠抱在身上。
隨後才問:“二弟,怎麼了?”
駱晉風幾番欲言又止。
好半天才開口道:“嫂嫂可知道瑞王?他是皇上次子,為軍機閣大臣之一,大哥去遼東後,許多軍務大事,都是他作主,如今權勢極高。”
薛宜寧點頭道:“我知道,你大哥之前進城殺的那兩人,便與瑞王有關。”
“對,瑞王想讓大哥服軟,但大哥不願意,沒去找他說情,瑞王便生了怒,想對付大哥。”駱晉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