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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母親蕭氏說道:“你姐姐說得是,倒也確實快了,你是得開始準備了。”
薛宜貞想跑,卻又記掛姐姐在這兒,捨不得走,只好扭過過頭去吃蜜餞,假裝沒聽到。
此時薛宜寧朝母親投去詢問的目光,便聽母親說道:“就是紀家那個五郎,年前他們家來走動,主動提起這事,我和你父親都答應了,只是宜貞還小,我們不太捨得,所以可能留一兩年。”
薛宜寧轉頭看妹妹,只見她一張臉埋得低低的,但能看見連耳朵都紅透了。
她不由覺得欣慰。
紀家五郎是從小和妹妹就認識的,兩人小時候總是針尖對麥芒一樣不對付,沒想到將近婚嫁的年齡,那邊倒主動來說親了,可見紀五郎是很早就對她有意的,倒是不像妹妹那般懵懂。
她突然覺得自己也算沒有白白嫁去駱家,只要薛家能好一日,哥哥妹妹能好一日,她就得償所願了。
作者有話要說:女主不是慫,是懶得爭,她的任務是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得過且過,男主自己扯開的爛攤子,都由他後面自己去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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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又閒聊了兩句,母親就問她是否要休息,不如去房中休息一會兒。
她知道母親是想和她單獨待待,說說知心話,可此時有其他房頭長輩在,不方便才這樣問。
她順勢點頭,起身回房去。
母親也辭別其他人,親自帶她去,哪想到才走到半路,便有僕婦來找,母親一時被絆住,只好先讓丫鬟帶她過去。
母親給她安排的,正是她從前的院子。
行至院外,卻見哥哥薛少棠站在外面,似乎就在等她。
待她走近,薛少棠便朝她笑道:“今日人多,都沒能和你說上兩句話,所以找了這空檔在這兒等你,討杯你做的茶來喝。”
薛宜寧一直平靜無生氣的臉上此時終於略有展顏,露出一抹笑來,回道:“好。”
兩人一同到院中。
這院子是她十三歲時搬過來的,而後幾年,自是少女心性,變著花樣布置院中景致,各種好看的花都買來種,到她出嫁的時候,這院子裡已是繁花簇簇,滿園芬芳。
到了室內,則又種了好幾盆蘭花,薛宜寧一進門便將目光投向蘭花,而後欣喜道:“還好,竟都活著。”
薛少棠略有得意道:“那當然,知道你寶貝這些蘭花,母親特地讓松月留在這裡替你照顧著,有松月在,自然一棵也死不了。”
聽到松月的名字,薛宜寧垂眸,心中一陣酸澀。
松月是她身邊貼身大丫鬟,從六歲起就伴著她,一直到她出嫁。
父親說,此奴是禍害,不如發賣了好,她苦苦哀求,才讓父親留下松月,卻不能再跟在她身邊,並將她身邊丫鬟全換了,另選了玉溪子清她們隨她去駱家。
兩年來,她身邊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一個知曉她心思與愁苦的人都沒有……但好在,她已經習慣了,做一個賢惠妻子是她從小學習的事,哪怕不得丈夫歡心,似乎也仍然能過,沒有想像中那麼難。
這時松月端了茶具過來,看著薛宜寧道:“姑娘,茶具來了。”
聽這聲“姑娘”,薛宜寧喉頭哽咽,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國未亡,她未嫁,一切一切,都還有希望……
主僕二人相顧良久,最終只是含著淚輕輕一笑,將所有的話都咽下,她坐下來,細心將茶隔火輕輕炙烤,然後上石碾,一點點碾成粉末。
“好久沒點茶,都生疏了。”她笑道。
駱家從幽州過來,喝茶更習慣拿茶葉與開水直接沖泡,並不喜歡京城文人雅士繁瑣的點茶分茶,所以她也兩年都沒做這些。
薛少棠看著她,回道:“看阿寧點茶便是享受,哪裡還能顧得上茶點得怎麼樣?”
薛宜寧輕輕地笑。
沉靜中,薛少棠問道:“阿寧,你會怪父親麼?”
薛宜寧不由停了手,呆呆看著手上的茶碾,默然無聲。
薛少棠低沉道:“我能看出來,他對你不好。”
薛宜寧柔聲回道:“他只是一心軍務朝政,為人冷情粗心了些而已,倒也沒有不好。”
“但我聽說,這次回來,他帶回了一個姑娘,要給他做小的。”薛少棠說。
薛宜寧頓了頓,隨後假裝不在意笑道:“哥哥消息倒很靈通。”
薛少棠回道:“正好有個相好的同僚,他表兄在妹夫麾下。”
稍傾,薛宜寧回道:“那姑娘是他軍中親信的妹妹,兄長戰死沙場,孤苦無依,他才帶了回來,要照顧她的。”
薛少棠想說照顧一個姑娘,怎樣不能照顧呢,非得把人接回家?
什麼照顧,不過是見色起意,也不過是不把家中的妻子放在眼裡而已。
可是他的妹妹如此出色,無論容貌,才情,品性,都挑不出半點錯,憑什麼要被那駱晉雲如此對待?
薛少棠心裡有無數忿恨,可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