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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媳婦知道了。”薛宜寧說。
駱家小姑姑說道:“阿寧對晉雲真好,這種細節都想到了,你們成親三個月他就出去,如今回來,你就好了,兩人還算新婚燕爾,趕緊生個胖小子出來。”
薛宜寧垂下頭,低聲道:“這事……也急不來。”
眾人見她如此難掩嬌羞的樣子,全都笑起來,調侃兩人本就是新婚,又遇到這“小別勝新婚”,那便是新婚加新婚,怕是要蜜裡調油。
黃翠玉坐在一旁,冷著臉,悶悶撫著自己的肚子。
她是有孕在身的,也早就為駱家生了個兒子,可但凡有大嫂薛宜寧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這大媳婦身上,而無視她這個二媳婦。
呵,不就是出身好,長得好麼,整天裝模作樣的,假得很。
就在這時,前面一位婆子趙媽媽過來稟報導:“老夫人,將軍已經策馬進城門了,現在正隨宮中內侍一起進宮覲見呢!”
老夫人歡喜著,連忙說:“好好,再去前門守著,等他從宮裡出來就趕緊過來說。”
“是,我這就去守著。”趙媽媽說著就退下,隨時去探前面的消息。
本以為等駱晉雲見過皇上,再回府,至少也是半個時辰,沒想到才過了兩刻,這趙媽媽就又來了,似有急事要稟報,卻又支支吾吾不開口,一邊猶豫著,一邊還看向薛宜寧。
薛宜寧開口道:“有什麼事就說。”
趙媽媽這才垂著頭說道:“長生先回來了,帶了個十六七歲的姑娘,說是……是將軍從外面帶回來,要收做姨娘的,讓府里安置一下,先行歇息。”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屏氣凝聲,不約而同將目光投向薛宜寧。
成婚三月離家,將新婚妻子放在家裡一年多,再回來,卻帶回了姨娘。
這讓薛宜寧情何以堪?
老夫人這個做親娘的也覺得荒唐,問趙媽媽:“你聽清楚了,長生是這樣說的?”
趙媽媽連忙說:“我問了好幾遍,長生就是這樣說的,說是將軍交待的,還說若是夫人不同意,將軍自會回來同她說。”
長生是駱晉雲身旁的心腹小廝,做事向來穩妥,他既這樣說,十之八|九就是駱晉雲這樣交待的。
老夫人一時也失了神,半晌才說:“你讓她從角門進,帶著她,連同長生一起,過來給我看看。”
趙媽媽領了命,立刻就去往前院。
駱家小姑姑看著薛宜寧略顯蒼白的臉色,訕訕道:“興許……是有其它隱情吧,晉雲看著也是穩重的人,從不在外弄這些花花草草的。”
二嬸娘也說:“又或許是外面那些不要臉的娼家賤婦,她們慣會蠱惑人,到時候打發了便是。”
黃翠玉好不容易得了機會,一邊看著薛宜寧那張尷尬的臉,一邊輕飄飄道:“姑姑和嬸娘說得嚴重了,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大哥如今可是鎮國大將軍,又生得丰神俊朗的,納一兩個妾不是正常的事?大嫂向來就賢惠,又不是那種拈酸吃醋善妒忌的悍婦,怎麼會計較?”
她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卻也給薛宜寧下了絆子,只要薛宜寧不同意那女子進門,那就是善妒忌的悍婦,丟盡了她薛家書香門第的顏面。
薛宜寧只好回道:“一切等母親見過那姑娘了再說吧。”
說著話,趙媽媽就帶著長生和一位姑娘進來了。
長生上前來回話,說的正是之前趙媽媽說的原話,只是又補充說女子是良家女子,其父母雙亡,兄長在駱晉雲軍中任職,死於此次征戰中,駱晉雲憐惜這孤女,這才帶了回來。
隨後老夫人讓那姑娘來回話。
這姑娘大約是為兄長服喪,穿著一身縞素,頭上扎著一朵白絹絲的花,幾縷髮絲垂在臉龐,配上那雙泛著盈盈水光的桃花眼,真真是柔中帶悄,我見尤憐。莫說男人,就是女人看了也不忍苛責。
黃翠玉一看這女人,就忍不住笑了,拿眼瞟了下薛宜寧。
妙啊,這女人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她。表面一副為兄長哀傷的模樣,其實今天這一身,那都是精心裝扮,扮作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這哪是柔弱小孤女,分明是個野心勃勃的狐狸精啊!
有這麼個狐狸精進門,看那裝模作樣的薛宜寧還能不能把賢良淑德裝下去!
薛宜寧什麼也沒說,此時也沒到她說話的時候,坐於中間的老夫人看著下面的姑娘,先開口問話,姓什名誰,祖籍何處,年齡幾何之類的,那姑娘也一一作答,名為夏柳兒,祖籍杭州,今年十六,言辭清楚,問什麼就答什麼,也不多話,倒沒什麼可挑剔的。
問完,老夫人便看向薛宜寧,說道:“宜寧,你說呢?”
薛宜寧苦笑一下,婆婆都這樣說了,做媳婦的能說什麼?說不行,不讓進門,然後得個善妒名聲?
更何況駱晉雲既已將人帶回來,便是已經決定了,誰都知道他這人最是說一不二,豈能容她說不同意?
她平靜回道:“就先按將軍說的,給安排個住處她去休息吧,其餘的,等將軍回來再說。”
老夫人想了想,說道:“後面西北角那個院子,收拾收拾讓她先住進去吧。”
說著往旁邊看了看,朝身邊大丫鬟春花道:“你安排一下,讓芬兒過去那邊先伺候著,其他的以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