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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還有一排用木板寫的小字,上述,若有情人在此古樹下許願,可緣定三生。
駱晉風也看到了,笑道:“也就騙小姑娘。”
說著去前面幫駱晉雪纏掛許願香囊去了,不知在取笑著什麼,惹得駱晉雪朝他一陣捶打。
此時夏柳兒走過來,在駱晉雲身旁道:“將軍,不知上次給你的香囊,平時可有戴?”
駱晉雲朝她道:“沒戴習慣,常忘記。”
夏柳兒低聲道:“那香囊能防蚊蟲,天氣漸熱,待有蚊子時戴著是好的。”
駱晉雲點頭道:“好。”
她臉色有些泛紅,低下頭去,拿出一隻玉佩來:“這個,給將軍,到時可放在那香囊里。”說話間,語中滿滿的羞怯。
駱晉雲接過那玉佩,問:“這是哪裡來的?”
夏柳兒嬌聲道:“在觀里求的,是一對比翼鳥,兩隻能合一起。”
說著,將自己手上一隻拿了出來,與駱晉雲手上這只是相對的,如同八卦里的那對陰陽魚,相互糾纏,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合在一起,便是一個圓形玉佩。
駱晉雲久久看著手中的玉。
很劣質的玉石,他曾見過,在薛宜寧手上。
那時她生病,這玉佩就放在她枕邊。
他當時還以為那是鳳凰,還疑惑,為什麼她手上金器玉石一大堆,怎麼還有隻這麼差的玉佩。
雕工如此差,他還錯認成了鳳凰,原來是比翼鳥。
原來,這玉佩是一對。
一半在她這裡,另一半可想而知在誰手上。
所以這地方,她來過,和那人一起來的,並在這兒求了比翼鳥玉佩,一人一隻。
或許,也在姻緣樹下許過願。
原來像她那樣溫婉沉靜的女人,也會相信這些。
她是不是也和晉雪一樣,特地打扮,懷著雀躍與羞澀,虔誠地在樹下祈求,然後努力將許願香囊掛上樹稍,在樹下露出歡喜的笑容?
她也有這樣少女心思、滿懷春情的時候,只是,他永遠看不到。
駱晉雲緊緊捏住手上的比翼鳥玉佩,臉上冷若寒霜,突然抬手,狠狠將玉佩扔向了遠方山谷深處。
“將軍你……”夏柳兒被他此舉驚到了,怯生生看著他,眼中水澤流轉,半天說不出話來。
聽見夏柳兒的聲音,駱晉雲才知自己剛才做了什麼。
他把夏柳兒給他的玉佩扔了。
她羞澀而文靜,但對他傾心,他明白。
而她又是夏七的妹妹,他帶她到身邊,本是要照顧她的,現在卻做了這樣讓她傷心的事。
但那個玉佩,那一刻,他真的不想看見。
“對不起……”他按了按自己的額頭,無力地嘆一口氣,朝她道:“你稍候隨二弟他們一起回去吧,我有些頭疼,先回了。”說完就往迴路上去。
“將軍——”夏柳兒想說自己和他一起回去,可話沒開口,他就已經離了道觀門前。
她看著他偉岸的身影,心中泛起酸楚。
吉日誤了,他只說推後,卻並沒有說具體日子。
上次茶葉的事,他似乎也有些生氣。
她能看出他有心事,連日來心情都是抑鬱的,可卻無能為力,連和他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好幾天他都沒去看她了。
好不容易今天能和他一起出來,竟然就只說了剛剛那麼兩句話。
為什麼他要扔了那隻玉佩呢?
是那玉佩太醜,玉質太差?還是討厭這些訂情的東西?
她捏著自己手上剩下的那隻玉佩,只覺得心口真的疼了起來。
第33章
駱晉雲回到家中, 心中煩悶不堪,卻又處排解, 在院中練了一會兒刀也練不進去, 索性又坐到書房發起了呆。
他又想起了昨夜做的那個夢。
他夢到了自己的大婚,在新房內揭起蓋頭,蓋頭下的新娘面龐皎如秋月, 端莊靜婉,朝他露出嬌羞地一笑, 竟是絕色之姿。
夢裡, 那是薛宜寧的臉。
可薛宜寧當時是沒笑的,但確實是絕色。
為什麼, 他會突然夢到那麼久遠的事呢?
又想起那只比翼鳥玉佩, 他順手拉開抽屜, 看到裡面放著的一角符紙。
拿起這符紙,他徑直起身,往門外而去。
傍晚時分, 駱晉雲與肖放一起到了水雲樓。
兩人在樓上房間坐下,肖放笑道:“真沒想到啊, 你竟還主動邀我喝酒, 上次還沒喝夠呢!怎麼,翻哪個牌子?十四娘, 還是蘇茉茉?”
駱晉雲搖頭:“不要旁人, 就喝幾杯, 說說話。你傷還沒好, 以茶代酒吧, 我喝。”
肖放不願:“那不行, 出來一回, 我多少還是要喝幾杯的。”說完就替自己倒酒。
駱晉雲沒再說話,將自己面前的酒一飲而盡。
喝完,朝他道:“我記得你說你爹是替人算命的?”
肖放笑道:“你還記得這回事呢,他可是號稱‘神算子’,要不是後面鎮上鬧饑荒,實在揭不開鍋,還準備讓我學幾招,也跟著算命呢!”
駱晉雲拿出那角符紙來,問他:“這個看得懂嗎?”
肖放只是隨意瞥了一眼:“平安符嘛,簡單,這玩意兒我都會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