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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溪也說道:“老夫人說二爺狼心狗肺,踩著自己親哥哥往上爬,把二爺叫過去罵到現在。”
“放走……裴雋?”薛宜寧幾乎都以為這件事早已過去。
駱晉風怎麼可能?一來他並不知道當初的內情,二來他並不是那樣的人,和他大哥感情一向很好。
再說,那也不是駱晉雲故意放走的,明明是她……
這時她突然就想起前兩天駱晉風來找她的事。
突然來找她,提起瑞王,然後他哥回來,他就立刻溜了,之後再未找她,也沒再提起這話題。
是不是,那時他哥就交待他,要他去主動告發來立功?
薛宜寧想去找駱晉雲問清楚,站起身來,卻又坐了下去。
她也有氣。
今天去那亂葬崗,並不是她要去的,她也不知道容妃會帶她去那裡。
而且,那是墓地,裴雋都不在了,屍骨還被扔在亂葬崗,她就不能去看看麼?
福祿堂那裡漸漸安靜下來,老夫人不再哭了。
冬日天黑的早,那點太陽很快退了下去,天漸漸昏暗,漫天的寒氣籠罩過來。
已是用晚飯的時間,駱晉雲卻還沒過來。
薛宜寧還是決定去找他。
他沒出去,既然被革了職,肯定要遭人議論,他當然只能躲在屋中。
到和正堂,她見他只是獨自一人坐在房中,似是呆坐,也沒有擺飯
。
她問:“你被二弟告發,是你安排的嗎?我知道他一向聽你的,他之前也和我說過,瑞王要對你不利,你是因為知道瑞王要拿這件事對付你,所以才……才這樣安排?”
這是她的猜測。
如果瑞王抖出那晚的真相,同樣可以攻擊駱晉雲,但會將她扯出來,可如果駱晉雲自己認了,便不關她的事,只是,他的罪名更大。
駱晉雲沒看她,悶聲道:“朝廷的事,與你沒關係,你不必過問。”
她見他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默然半晌,緩聲問:“你已有兩次說我不該回來,所以,你就是真心這樣想是不是?如果是真的,我回去就是了,寶珠我也可以帶回去,我可以給她改姓,以後絕不糾纏你。”
駱晉雲立刻抬起頭來,否認道:“我沒有這樣想,她是我的女兒,你要給她改什么姓!”
薛宜寧委屈又生氣地別開頭去。
他頓了片刻,說道:“剛才是我態度不好,我沒有要你回去的意思,我只是,今日有些心煩。”
“我知道你今日心煩,也知道你被革職是因為我,可你什麼都不告訴我,一切都自己作主,最後又要來怨怪我,你這對我就公平麼?”她反問。
駱晉雲回道:“我沒有因這事而怨怪你。”
“可你就是習慣對我冷漠,對我發脾氣。我今日被容妃的人帶走,我也很害怕、很驚慌,我不知道她要帶我去哪裡,是她將我帶去的亂葬崗。如果這也能惹怒你,也能讓你覺得我給你戴了綠帽子,那我們這又是何必?”
“我……”聽她如此反問,他心裡又湧起一股她將要離開的恐慌,不由拉了她胳膊道:“我沒有……”
第109章
他想解釋,卻又覺得不知該怎麼解釋。
他的確是發脾氣了,可並非是想對她這樣,而是……
她回到他身邊,他歡喜,也想過只要她在他身邊就好,可他就是忍不住要去和她心裡的那個人論長短,就是忍不住想在她心裡多占一些位置,所以每每看到一絲她似乎還想著那個人的跡象,他就會妒性大發,會受挫,會發怒,儘管知道這樣只會將她推得更遠。
他確實是被容妃那句話刺中了,他永遠,只是她無奈之下的將就,因為他是她丈夫,因為他們有了個女兒,才有今天,僅此而已。
他抱住她,懇切道:“是我不對,我以後不會了。”
薛宜寧說道:“我感激你替我做的一切,可我想,我們是夫妻,本該有事一起面對,一起承擔,而不是你不情不願替我擔下,我再對你感恩戴德,在你面前委屈求全。”
“我知道,我也不要你對我感恩,我當然沒有不情不願,你是我妻子,維護你,本就是我該做的。”他說。
她又說道:“我的確是自己回來的,但你以後能別再用這件事羞辱我麼?如果是我不會看你臉色,明明你不喜歡,我還死皮賴臉纏著你不走,你現在就告訴我,我現在走也可以。”
他連忙道:“當然不是。”說著,他收緊胳膊,將她抱緊:“你回來,我很歡喜,我……”
他想說他才是死皮賴臉,才是真心傾情她,哪怕她深愛別人,他也放不下她,一輩子都放不下,卻終究無法說出口,最後道:“我沒想要你走,也沒有不要寶珠,這樣的話我以後再不說了。”
她想了想,小心提道:“那地方,不是我故意要去的,我也不知道她會帶我去,我以後也不會再去了。”
“這件事不怪你,是我沒道理。”他說。
兩人說好,一同回金福院。
晚上躺在床上,駱晉雲看著她,低聲說:“我如今就是個閒人了,日後能不能被復用也難說,爵位拿的那些俸祿也寥寥可數,只怕是,既沒地位,也沒錢,你能接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