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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樣的話,她們過兩年便要離開自己了,自己身邊又沒有熟悉的人了。
薛宜寧有些落寞,由子清扶起來將頭上髮髻理了理,重新插上珠釵。
就在這時,何媽媽急著進來道:“夫人,出事了。”
薛宜寧在梳妝檯前轉身看向她,子清馬上問:“什麼事?”
何媽媽說道:“玉溪和周嬤嬤打起來了!”
薛宜寧一聽這話,立刻就從梳妝檯前起來,也顧不上其他,帶著子清就往院外去。
周嬤嬤是駱晉雲奶娘,在駱家就算半個主子,向來就跋扈,玉溪和她鬧起來,還真不一定能討到好。
去的路上,一邊走,何媽媽一邊和她說明原委:“這丫頭讓我給她帶些胭脂,我帶了剛剛才給她,卻被坐在旁邊閒聊的周嬤嬤看見了,周嬤嬤就對旁邊人小聲嘀咕,說
什麼‘小騷貨,打扮了給老爺們兒看,要去做姨娘’,被玉溪聽見了,當時就讓她再說一遍,這周嬤嬤向來就是把將軍是喝她奶長大的話掛嘴邊,哪能把玉溪放在眼裡,玉溪也是心氣兒高,兩人就嗆上了,嗆著嗆著就打了起來……
“旁邊人都看著,也不拉架,我一個人也拉不開,那周嬤嬤勁比玉溪大多了,我眼看著玉溪要吃虧,又不敢和她一起打周嬤嬤,就只好過來叫夫人。
說著,何媽媽又帶了幾分怨忿道:“旁人看著也就罷了,連長生路過,竟也不管,他是將軍身邊的人,周嬤嬤也怕他幾分,又是個男人,他要去拉肯定能拉開。”
子清在一旁怒道:“我看若是周嬤嬤吃虧,他肯定要去拉。”
第34章
薛宜寧明白, 子清說的是對的。
所謂打狗看主人,周嬤嬤之所以敢詆毀玉溪,就是不將她放在眼裡。
而玉溪的確比子清行事衝動一些, 但她這次和周嬤嬤動手, 不只是因被她詆毀了, 更是泄恨。
從上次搜查金福院開始,周嬤嬤便愈加志得意滿,不服她管束,玉溪也對周嬤嬤與如意心懷不滿, 這一次動起手, 是積怨已久。
薛宜寧趕到垂花門附近時, 玉溪正被周嬤嬤按在地上抓著頭髮扇耳光, 嘴裡還罵著“不要臉的小騷貨,算什麼東西”, 她自己倒算是周正, 只有左邊耳朵上豁了一個口,正汨汨流著血,明顯是被玉溪扯掉了耳環。
薛宜寧立刻開口道:“去將她拉起來!”
何媽媽和子清, 以及從金福院一起過來的晚秋梅染一齊上去,將周嬤嬤拉開。
她們是薛宜寧的人,自然向著玉溪,只拉周嬤嬤,沒管玉溪,幾人一齊動手, 很快就將周嬤嬤拉開。
玉溪得了自由, 又正在氣頭上, 立刻就反手還了周嬤嬤幾巴掌, 因心中氣極,不管不顧下,又在周嬤嬤臉上頸上撓出了好幾道血印子,弄得周嬤嬤滿臉的血,看著竟又比她還狼狽了。
待玉溪出了氣,薛宜寧才問:“怎麼回事?這駱家後院,是你們打架的地方?”
不待玉溪開口,周嬤嬤便捂著自己的耳朵哀嚎:“夫人,你看看她,一個小丫鬟,竟能下這麼重的手……”
說著撿起地上帶血的金耳環,淚水漣漣:“夫人,你可不能坦護你身邊的人,得為我作主,將軍才出生,便是我抱的,一口一口奶大,現在將軍出息了,這府里竟沒了我這老人的位置,連個小丫頭都想要我的命……”
玉溪氣憤道:“明明是你先罵人,我沒招你惹你,你憑什麼罵我?”
薛宜寧問:“她罵你什麼?”
玉溪紅著眼一臉委屈,竟是半天說不出被詆毀的話來。
她畢竟只是個小丫頭,說不出口。
這時周嬤嬤立刻道:“我哪有罵你,我就是在和旁人閒聊,你哪只耳朵聽見我罵你了,怕是你自己心虛。”
玉溪又急又氣,薛宜寧看一眼何媽媽,示意她開口。
何媽媽便立刻道:“玉溪買了胭脂,周嬤嬤說玉溪要打扮了勾引老爺們兒,玉溪聽到了不服氣,才上前質問。”
“原來是這樣。”薛宜寧看向周嬤嬤:“倒是我顧慮不周了,我素來喜歡身邊丫頭打扮得整齊周正,別丟了將軍府的臉面,所以每月都會發放一份胭脂水粉錢,讓她們去選胭脂,竟沒想到這樣倒引了猜忌。說起來,我也愛買胭脂,這樣想來,是不是也不大妥當?”
她問得溫和,話語裡卻暗含威嚴,周嬤嬤此時也忘了否認自己什麼都沒說過,不由解釋道:“夫人哪裡的話,我自然不是說的夫人,我是見玉溪大白天不在房裡侍候,跑外面拿胭脂,打扮得也確實花枝招展,又想起老夫人素來是喜歡丫鬟們樸素乾淨的,所以才多嘴提了一句,哪想到她就不依不饒起來。”
她有意拿老夫人來壓,薛宜寧說道:“丫鬟們愛不愛用胭脂,只是小事,我與母親都不大在意,只是嬤嬤說話可千萬注意,大宅後院的,都是婦道人家,名聲尤為重要,嬤嬤提點玉溪那些話,多少有些言重。這知道的人,說是因府上的小丫頭買了幾盒胭脂,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咱們家後院出了什麼不乾淨的事。”
說完,她加重了語氣冷聲道:“真被不明情由的人聽見傳出去,旁人還以為咱們駱家家風不正,藏污納垢,以後駱家的姑娘還如何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