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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駱晉雲聽了她的話,心中只有歡喜,別的已顧不上,只臉上仍是沉靜道:“好。”
“但母親那裡,怕是不願意。”她說。
“我去說。”駱晉雲隨口道。
日出時,兩人一同去給老夫人請安。
老夫人身體好了一些,此時已不用臥床,早上喝了粥,正坐在榻上休息,和一旁駱晉雪念叨著什麼,似乎與婚事有關,駱晉雪聽得滿面不耐,只是被母親生生綁在這裡而已。
見兩人來,駱晉雪自覺得救,整張臉上都是歡喜,老夫人則扭開臉去,以示不屑。
請過安,兩人坐下,薛宜寧沉默,駱晉雲關心老夫人身體。
終究是兒子,老夫人一開始不願理睬,後面總算回了話,等到得知駱晉雲馬上也要回邊關,不由又擔心起來。
這時駱晉雲說道:“母親,這次離開,我會帶宜寧一起走。”
老夫人一驚,不相信道:“帶她去做什麼?”
駱晉雲回道:“是皇命,她要去涼州城辦事,至於是什麼事,就不能說了,只是與我不遠。”
老夫人看看他,又看看薛宜寧,不信道:“什麼皇命,皇命還能管到女人身上?她又不是做官的,她走了,這家怎麼辦,我這老婆子怎麼辦?”
駱晉雲回:“不是還有弟妹麼?前段時間,聽說她常侍奉母親左右,母親很喜歡她,往後就由她多陪陪母親。”
老夫人臉黑了幾分,駱晉雪在旁邊忍不住偷笑。
她不知道大哥是真不懂,還是故意的。
比起大嫂來,母親其實更不喜歡二嫂。
那是當然,二嫂哪裡能和大嫂比?
但前段時間,母親要替大哥娶金采,大嫂自然不高興,她因為喜歡大嫂,又不願得罪金采,所以兩不沾邊,從來不理這事,只有二嫂,歡喜得不得了,天天跟在母親身邊轉悠,替母親出謀劃策,那段時間,母親的確是喜歡二嫂的。
但並不代表,她願意讓二嫂侍奉左右。
二嫂這人最是喜歡躲懶的,怎麼可能侍奉人?
駱晉雲接著說:“上次弟妹就不服宜寧執掌中饋,說是宜寧損公肥私,母親若是忙不過來,正好讓她試試。”
“讓她試,她那個人,眼睛裡哪能看到錢?沒準幾個月,錢就被她揣進自己懷裡了!”老夫人怒聲道。
駱晉雲說道:“她就算藏點錢,也是為您兩個孫子藏的,也沒什麼。”
老夫人更氣了,卻不好說什麼,轉眼又看向薛宜寧,憋了半天,不由軟下語氣道:“就不能不去?”
薛宜寧看向駱晉雲,駱晉雲說道:“皇上已下令,不能不去。”
老夫人滿面不願意,最後嘀咕:“二房媳婦,能當什麼家,心眼小,眼皮子又淺,嘴也不饒人……”
“您的眼裡,還是要多看一眼兒媳們的好處。”駱晉雲說道。
老夫扭過臉去,生起悶氣來。
自福祿堂離開,駱晉雪就與他們兩人一同跑出來,然後朝薛宜寧道:“大嫂,你真要去邊關那麼遠的地方?”
薛宜寧點頭,然後交待:“你在家中,還是要自己多練琴。”
駱晉雪隨意地點頭,她更在意另一件事,繼續打聽道:“為什麼要去,是大哥讓你去的嗎?”
薛宜寧想了想,回答:“算是吧。”
駱晉雪看看她,又看看一旁的駱晉雲,目光中露出幾分探究來。
等薛宜寧回了金福院,駱晉雪便拉住駱晉雲道:“大哥,你和大嫂,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知道大嫂與那裴世子有舊情,而且至今未忘記。
大哥也知道,還親眼看見那一幕。
可她不知道,如今兩人究竟是什麼關係。
駱晉雲不願理睬,只一邊往外院走,一邊回道:“這不關你的事。”
駱晉雪明知他會這麼回,又不甘心,看著他不理不睬的樣子,不由喊出心裡的猜測:“大哥,你其實是很喜歡大嫂的吧?”
駱晉雲轉過頭來,看她一會兒,最後道:“姑娘家,少想這些情情愛愛的事,我不在也會讓人盯著你,若發現你去私會那陶子和,回來定會罰你。”
說完,轉身欲走,卻又回頭道:“在我面前這樣說就罷了,若敢去她面前胡說八道,便等著受罰。”
駱晉雪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只覺得他一副老夫子一樣討厭又可怕。
可是,他為什麼特地交待不讓她去大嫂面前去說?
剛才說話的樣子看上去竟像惱羞成怒一樣。
……
裴雋的馬車出城之時,又有許多人去看。
薛宜寧仍然沒有,她一人在房中,只是抬起頭,靜靜望著遠方的天空。
城門處,身著披風的年輕公子也回過頭,從車簾內看向身後的城池。
這是第三次,他離開這座城。
不知是該怪罪老天爺,讓他遠離她,遠離故土,還是該感謝老天爺,讓他在離開後又多回來兩次。
他這一生的使命,便是回來。
重回這京城,尋回大越皇朝,尋回她。
翌日,薛宜寧要隨同駱晉雲離京,遠赴涼州。
一早,子清含著淚幫她收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