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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宜寧不屑道:“那宋夫人說話最是誇張,只要不是眼歪嘴斜,她就敢說貌若潘安,我才不信。”
說完又問:“既然是將軍,那他們家都是從武的?”
蕭氏說道:“兩兄弟,都是從武,家世是差了些,但好在人口也簡單,是聖上新賜的宅子,府上就一個母親,兩兄弟,一個妹妹。宋夫人說他府中無妾室通房,一心掙功名,是個挺正派的人。”
薛宜寧想起二姑媽家的大表哥,她著實沒那方面的想法,訂個親確實能躲開,但她也不喜歡武夫呀!
蕭氏問:“怎麼?是哪裡不滿意?”
薛宜寧說道:“那做將軍的,都粗聲大氣,目不識丁,又殺人不眨眼,有什麼好?”
“那上次那個新科進士你又嫌人長得胖,上上次的國公爺家的公子,你又嫌人文不成武不就,你是容貌好,有才氣,樣樣出挑,娘也承認,所以才能在今天挑挑揀揀,再等兩年,年紀大了,那時便是別人挑你了!”蕭氏回道。
薛宜寧嘀咕:“那也不能看見是個火坑,還要往裡跳吧?”
蕭氏笑:“人家是大將軍,怎麼就是火坑了?”說著想了想,道:“過幾天,是平陵公主的生日,咱們兩家都會過去,要不然我和那宋夫人說說,讓那駱將軍也過去,你們找機會看一眼?”
薛宜寧點了點頭,隨後說道:“若他是個大鬍子,將軍肚,我肯定是不同意的。”
蕭氏道:“好好好,不同意,就你挑剔!”
嘴上這樣說著,可看著女兒的目光,卻滿眼喜愛。
她女兒眼光是挑剔了些,可她自己心裡也明白,女兒有挑剔的資本。放眼全京城,如她女兒這般美貌、知書達理、聰明伶俐,又有才情的姑娘有幾個?
反正也才十六歲,再挑兩年也可以,但這話她只放在心裡,不會說出來,要不然讓女兒聽了,更加不著急了。
駱府,因聖上檢兵,駱晉雲在校場待了五天才回府,一回府,便被駱家老夫人叫了過去。
“升了官倒更忙了,連你人影都見不著,你看你,人都瘦了。”老夫人心疼地抱怨。
駱晉雲回說:“這不回來了麼?何事急著要我來?”
他在椅子上只坐了一半,身體還直著,似乎馬上就要走。
老夫人知道他一心都在公務上,嘆聲氣,直言道:“還不是婚事,你也不上心,我前幾日給你相了個不錯的……”
一聽開頭,駱晉雲便斜身倚在了扶手上,一副“又是這件事”的模樣。
老夫人不管他,繼續道:“有個薛家,聽說以前做過太傅的,如今家裡做戶部侍郎,還是什麼……大學士……”
“翰林大學士,薛諫?”駱晉雲問。
“對,是這家。”老夫人說,“上次我見到了他家的大女兒,那模樣,那規矩,真不錯,我已經讓媒人去問過了,他們家也很歡喜呢。”
駱晉雲不屑地笑了笑:“他們家當然歡喜,皇上還在潛邸時,薛諫支持的是皇子,如今皇上即位,他便知道,這輩子不會得到重用了。薛諫此人,看著兩袖清風,其實就是個道貌岸然的虛偽小人,能攀上駱家,他高興還不及。”
“是這樣?”老夫人對這些不了解,隨後說道:“我是覺著,咱們從幽州來,這京城的高門大戶,總是笑話咱們鄉里人,若是能接個薛家那樣的媳婦,倒也不錯。”
駱晉雲知道母親說的是,他雖看不上薛諫,但也認同,薛家是清流名門,已故太傅薛翁符的名號,連他這個武夫都知道。
“不管怎麼樣,你宋嬸已經替我們說好了,四日後,平陵公主府辦生辰宴,我們兩家都在受邀之列,公主府那個園子開敞得很,到時候你和那薛姑娘找個機會相看一眼,成就成了,你覺得呢?”老夫人問。
駱晉雲回道:“既已說好,我說又有什麼用?”這便是同意的意思,隨後他又道:“不管怎樣,母親在媒人面前都不要將話說太滿,那天我可以去公主府,但對薛家,我並不太喜歡。”
老夫人只要他願意去相看就好,聽了這話,連連點頭:“好好好,你放心,我端著,讓他們主動來求我,再看你的意思,行了吧?”
駱晉雲笑:“也就母親急。”
自他官拜大將軍,便有數不清的媒人上門來,他知道世人逐利,只要他頂著這個頭銜,便不會娶不到妻。
四日後,駱晉雲隨老夫人一道去平陵公主的別院。
他脫了平日的戎服,穿一身雪青色深衣,束著銀色發冠,少了幾分威赫,多了幾分沉著舒朗。
平陵公主開宴的地方不是老宅,而是座精心修繕的園子,院牆沒那麼多,格外開敞。
才進門,駱晉雲就見到了肖放。
肖放見了他大喜,立刻道:“元毅,沒想到你也來了,走走走,子駿他們在那邊,我們去喝酒!”
老夫人皺眉道:“停住,今日你們去喝,他還有事。”
肖放納悶,“有什麼事?”
老夫人不願多說,只回:“自然是要事。”
駱晉雲朝他回道:“等等,晚些我去找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