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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走遠,便聽後面黃翠玉道:“一個賠錢貨,人家親爹都不待見,你倒寶貝,安的什麼心!”
後面是駱晉風壓低了的聲音:“你是有病麼,發什麼神經,那是你侄女兒,什麼賠錢貨,虧你也是個女人!”
薛宜寧加快了腳步,不想讓寶珠聽見那些字眼。
在她後面,黃翠玉怒聲道:“是啊,我是女人,她也是女人,瞧你和她娘倆站一起笑那樣兒,知道的說你是寶珠她叔,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她爹呢!”
駱晉風臉色鐵青,無法置信道:“黃翠玉,你說的這是人話麼,你是嫌日子過得太安生是不是?”說完氣得轉頭就走。
黃翠玉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這種話傳出去,對他們,對駱家都不好,她剛才就是一時著急嘴快,才說了出來。
薛宜寧本來就比她好看,她一身杏色襖裙,帶著粉嫩的女兒,站在那裡就像畫裡走出來的人,和駱晉風站一起逗弄孩子,那景象太,太美好,想起駱晉風對她和兩個孩子從來就沒這種耐心,不禁讓她心生忌妒,以致惱怒地走過來打斷。
想了想,她又追上駱晉風道:“你別怪我說話難聽,現在大哥都不進她房,她是夜夜獨守空閨,不就是半個寡婦麼,你一個大男人,還不注意點。”
駱晉風幾乎就想抬手將巴掌扇過來,最後放下手忍道:“黃翠玉,你越來越過份了,我就沒見過嘴有你這麼毒的女人!”
黃翠玉卻已看到他剛才的動作,怒道:“你幹什麼?看樣子還想打我?來呀,你打呀,讓你兒子看著,我說什麼了,不過給你提個醒而已!”
駱晉風怒著正要回話,卻看到不遠處有個假意打掃落葉的老媽子,轉身就快步走了,再不理她。
金福院內,奶娘跟在薛宜寧身旁,待進了屋才低聲抱怨道:“二爺可比二夫人好多了。”
薛宜寧回道:“她無禮,二爺自會說她,再就是,大人是大人的事,記住別在寶珠面前說誰的不是。”
奶娘連忙道:“是,我記得的,寶珠如今聽得懂話,我不會在她面前亂說的。”
她心裡想,莫怪大家閨秀就是大家閨秀,如夫人這般教出來的孩子,將來必然也是知書達禮,純淨坦蕩,不像那二夫人家的兩個孩子,又蠻橫又調皮,見了就讓人不喜歡。
薛宜寧點點頭,讓她先帶寶珠去吃東西,自己正要拿往年禮單來翻看,玉溪來了,到她面前道:“夫人……”
她看著單子,沒抬頭,準備聽後面的話,卻又沒音了。
她不由抬起頭來,問:“怎麼了?”
玉溪臉上十分難堪與愧疚,說道:“剛剛,我和阿貴在慧福院後面說話,他給東西我,結果……被二夫人旁邊的劉媽看到了,說要去告訴二夫人……”
薛宜寧一聽便明白了。
自從之前府上出了秋娘淫|亂後院的事,她來接管,便立了規矩,府上下人不許有私情,一旦發現男女通|奸|淫|逸之事,便要重懲,玉溪和阿貴若是私相授受,或是有親昵舉動,確實容易被人安上這罪名。
而劉媽的男人之前被她罰了,劉媽當然懷恨在心,加上她還有個同樣不喜歡這邊的主子黃翠玉,抓到這機會,顯然不會放過,一定會逼著她嚴懲。YushuGu.
但玉溪和阿貴的事是她早就同意了的,只是後面出了那麼多事,阿貴又被駱晉雲帶去遼東兩年,所以耽擱下來。
聽完玉溪的話,她回道:“沒事,你和阿貴的事是之前定下了的,近幾日讓你們成婚就好。”
玉溪仍是擔心道:“可這事之前都沒說過,我擔心二夫人說你刻意維護自己身邊人。”
薛宜寧想了想,問她:“阿貴怎麼和你說的?他有找他主子說娶你的事麼?”
阿貴的主子便是駱晉雲,玉溪低聲回道:“阿貴說將軍回來不知為什麼,一直就不太高興,總繃著臉,他還沒說。”
薛宜寧默然片刻,說道:“稍後,我去將軍那邊說一聲。”
他的確說過,讓她不用去找他,但玉溪在她身邊這麼多年,她願意去走這一趟,在黃翠玉發難前將事情辦好。而且,有關那樁人命官司,她確實擔心,還是想去問一問。
玉溪聽說薛宜寧要專門為這事去找駱晉雲,提著的心立刻就落了下來,大大鬆了口氣。
子清在一旁說她:“不管怎樣,你後面還是得注意些,以後成親了,天天都能見。”
玉溪被說得面紅耳赤,小聲辯解道:“我們真的就……就只說了幾句話。”
子清低嗤一聲,一副不信的樣子。
等到傍晚,得知駱晉雲從外回來,薛宜寧便去和正堂找他。
上次他說得那樣明白,她這一次去,都要鼓起勇氣。可同在一個屋檐下,又是夫妻,怎麼可能完全避開?她不知道他是不是仍會冷漠以對。
忐忑著才到和正堂門口,就聽到駱晉雲的低斥聲。
“什麼話都敢聽,什麼話都敢傳!”
“所有人,全部送去莊子上,一個不留!”
他面前跪著幾個老媽子,聽見這話,立刻哭著哀求,他絲毫不為所動,只回道:“快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