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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還是有些不解:「為什麼這麼突然。」
從前保皇派的那些手段,也不過是這裡使個絆子,那裡搞些事情。
哪有這些日子的瘋狂,先是刺殺,又是想要對身邊人下手。
陸明誠沒留心聽他的問題,他腦海里全都是這些事情沒讓小和知曉,她一覺睡醒就被自己送走,該會多難過。
但他暫時還不方便去看她,那些兵馬不能暴露,她的位置也不能讓人知曉。
她肯定很委屈很委屈,需要抱在懷裡好好哄哄。
也不知道回頭再去見她時,她會不會生氣。
他沉默許久才反應過來:「我那侄兒的身體,恐怕是不行了。」
卓銘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春節時分就從他這裡聽到過皇帝病危的消息,後來等他們回京,一直也沒傳出事情。
他還以為那群人用盡手段把人救回來了。
現在想想,大抵是徹底沒救,時日不多,只能吊著些壽命。
但他們偏偏不死心,還想尋求點別的權利。
大約是知道,等陸明誠登基後,等待著他們的,註定是一場大清洗。
卓銘傑感受到了一些緊迫感,若這麼說的話,留給他們準備的時間不多了。
不到最終結局塵埃落定之時,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小心一點總是好的。
他有些著急想要起身,但又坐回去,把今日來最重要的問題問完:「我差點忘了,老陸,雖然游嘉良這事辦的確實不地道。」
當著人的面威脅他心上的寶貝,卓銘傑在心底嘀咕幾句,這是個男人都得生氣吧。
可他還得勸解:「他當初也是出於好心。畢竟明心大師的那個預言......」
「你徹底不管了是不?」
陸明誠有些煩悶,又一次感受到了卓銘傑的話多。
他冷著臉,揉了揉眉心,道:「不然呢。」
就一個破預言,再金口玉言的大師也管不著別人的命數。
他的命運軌跡由著他自己決定,他想要的小和一定是他的。
他想想,還是解釋了一句:「游嘉良最近太浮躁了,把他送去靜靜心。」
他是有生氣,但犯不著在這個時候和人吵架,這流言到底是誰傳的:「我沒和他吵起來,誰給你的消息你找誰問問。」
「啊?」卓銘傑愣了一愣,雖然看陸明誠的樣子好像耐心快到極致,但他總是忍不住問題。
「那他幹嘛摔門出去啊?」
陸明誠皺著眉回想,好像是在他說完:「有這個功夫去威脅我的小和,不如管好你的人。」
他當時冷笑一聲:「紀嘉薇可是馬上要定親了。」
然後游嘉良就沉著臉摔門走了。
陸明誠懶得再重複一番這種事情,他面色沉沉,壓著性子:「你要是事情不夠多的話,可以再來點。」
卓銘傑雖然不太敏銳,但是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他還是能聽懂的。
他揮了揮手:「老陸回見!」
說完就一溜煙跑出門外,走的比昨日摔門的游嘉良還快些。
陸明誠垂眸,也不知道想些什麼。
半晌,他喚出來一個暗衛,同他道:「你去把紀嘉薇接出來,也送到那邊去。」
雖然他還沒得見小和,但是有個人陪著她說說話也好。
她肯定在哭哭。
一看就是個小可憐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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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的莊園建在一個山谷之中,每日風聲呼嘯,也比外頭冷上一些。
不過屋內被緊急收拾了一番,換上從京城裡運來的各式家具擺件,鋪上上好的毛皮和地毯。
還點著攝政王府同樣的松枝炭,無煙無塵,將屋內熱的好像躍過春天,直接進入夏天一般。
伺候的婢女都十分震驚於屋內這是何人,居然能享受到這種待遇。
恐怕是攝政王親自來了,也不會這般享受。
不過在見到人時,好像多少能理解幾分。
畢竟是連垂淚都十分美貌的女孩子,我見猶憐的樣子,是個人都不會忍心。
冉如和捂著臉,小小聲哭了許久,身子一抽一抽的,旁人說什麼話她都聽不下去。
婢女對她束手無策,又怕她這樣哭下去把自己哭壞。
她只好在旁邊一疊聲的說著話:「小姐別哭,這也是為您好呀。」
「外頭風大,您還在病中,身子還沒好全,這齣去被風一吹,指定要病的更嚴重了。」
她輕輕拍著冉如和後背替她順氣:「等小姐把身子養好了,就肯定能出去了。」
她仔細回想送人來的公公的話:「公公還說,小姐有什麼想要的,儘管寫信出去就行。」
可是冉如和仍舊停留在自己難過的情緒中,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她好難受,知道此事,和真正面對是完全不一樣的情緒。
她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天,可是她好像還是沒法面對失去。
這和那次主動跑去江南,完全不一樣。
她就是自私的小動物,只想自己開心。
又哭了一會,冉如和抬起頭,眼皮紅腫。
嗓音也有些啞了。
她看著婢女仍有些擔憂的望著她,抽了抽鼻子,緩緩抬起手,拿了筷子,開始用膳。
可是這麼多菜,分量也不多,更沒有她喜歡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