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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餓啦。」冉如和搖搖頭,坐到軟榻上,若是和陸明誠在一起,她現在應該已經歪在軟榻上朝人撒嬌,不抱抱不起來。
可惜現在只有紀嘉薇陪著她,她只好端正了坐姿,保持住學來的儀態,努力學著做個閨秀。
紀嘉薇喊來個小廝問話,她看起來好像和周圍人都很熟:「阿墨你能去問問師父什麼時候忙完嗎?我們等著他和師兄呢。」
旁邊冉如和也貓貓探頭期待,她也不關心午膳吃什麼,倒是很關心陸明誠之前說的,會讓她跟著老師學習準備繼續學點什麼。
順便也有點想看看陸明誠,就一點點!
冉如和努力睜大眼睛看向這個叫「阿墨」的小廝,對方從前面對紀嘉薇習慣了,倒是一時間又冒出個冉如和乖巧但又期待的看著他,有些招架不住。
他遲疑著說:「先生說了不讓別人進去打擾...」
紀嘉薇有點遺憾:「那算了,我可不敢惹著師父。」她扭頭對著冉如和,語氣十分誠懇,「小和我跟你說,師父要是這樣說話的時候,你千萬別再出聲,那都是我拿功課翻倍、翻倍倍換來的血淚教訓!」
「嗷,我知道啦。」冉如和乖乖應下,其實不用紀嘉薇說,她根本沒有勇氣去和人對著幹。往往都是別人說什麼,她點頭就是了。
紀嘉薇是那種明顯閒不住的人,一瞬間可以找出八百個話題。也難怪她看起來和誰都很熟悉的樣子。
她扭頭問阿墨:「你知道師父怎麼突然回來了嗎?他不是不喜歡這裡。」
這問題一個比一個難回答,阿墨不太想說,但是架不住紀嘉薇的追問:「是太史大人主動邀請先生的。」
紀嘉薇喃喃自語一句:「奇了怪了,往常他不是理都不帶理師父的嘛。」
她說著又想起什麼:「誒,那你知道那位的獨女,在幹什麼嗎?」她好像覺得這話有些不好,扭頭看了眼冉如和,得到她一個沒事的笑容以後才繼續道,「外面輿論傳的那麼猛烈,她就沒點想法,她還要不要嫁人了。」
冉如和抿了抿嘴,垂眸看向自己的裙擺,她倒是比紀嘉薇明白的多,郁詩槐一看就是對陸明誠有意,所以對於這些坊間流言,說不定還挺樂見其成。
今日她穿了一身織金刺繡的下裙,上面的圖案是她很喜歡的狸奴撲蝶,陸明誠覺得有點幼稚,但她覺得剛剛好。
她就是沒怎麼長大的小孩子心性嘛。
陸明誠反駁一句,看她執意要穿,也沒說什麼。反正衣裙都是他遣人送來的,若是不好,直接和繡娘講便是。
倒是紀嘉薇一見她就誇了幾句這裙子好看,襯得冉如和也好看,讓她還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阿墨不太敢點評幾個大人,但是對郁詩槐,他還是敢說的:「郁姑娘今日出門赴宴去了,現在不在府中,也不知道一會兒會不會回來。」
「我聽府上的人說,她好像完全不在意這些。這幾日不知為何特別高興,賞了不少銀子。」
紀嘉薇聽著有些迷惑,但沒什麼其他反應,最多只是感覺郁詩槐可能有點不清醒。
倒是冉如和聽明白了,對方可能是覺得目標達成有望,所以格外高興。
她高興了,冉如和就有些心塞。她不太懂朝中之事,只知道陸明誠貴為攝政王,雖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但也不是全無制衡。
可能是朝中有人給他施壓了?冉如和也不太懂這當中的邏輯,但不妨礙她又低落下心情來。連方才很想見的陸明誠,都有點不想看見了。
紀嘉薇好奇道:「我還沒見過她呢,也不知道是什麼模樣,在坊間流言蜚語裡都傳成天仙了。」
「不過我倒覺得小和會更好看,她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了。」紀嘉薇看看冉如和,得到她一個靦腆的笑笑,「小和就是很容易害羞。」
阿墨笑著接話:「說到這個,方才這位冉小姐走進來時,我還意外呢。」
「為什麼?」
「她同郁姑娘長得有幾分相像,一個轉眼沒看清,恐怕會認錯。」阿墨倒沒什麼惡意,只是他不知他的這句話正好戳在冉如和的心上,讓她本就低落的心情更加垂落幾分。
是呀,她知道自己恐怕只是一個替代品,也知道自己是拖了這點相像的福氣才能做到。所以當別人說起這番話的時候,她連反駁的勇氣都沒有。
「可能確實很像吧,好多人這麼說啦。」冉如和努力保持住表情,儘量讓自己的面上看起來不要沮喪。
可是她心裡真是難過極了,她內心的小貓咪已經蜷縮著抱成團,貓貓流淚。
就是好難過嘛,雖然是事實,但也不想旁人這麼說,而且還是這麼頻繁的提起。
紀嘉薇好像還想說話,但是房門被陸明誠推開,他邁步走出來。看到幾人呆在一塊,第一眼注意到的卻是不在中心的冉如和。
她好像有些冷。陸明誠皺了皺眉,走過去攬過冉如和,摸了摸她小手的溫度,還好,尚且溫熱。
於是他放下心來,轉頭問道:「不餓嗎?」
紀嘉薇撇撇嘴:「等你和師父呢,我和小和都餓壞了。」
陸明誠示意冉如和起身跟著他往餐桌那兒走,聲音飄散開來,傳遞給身後的紀嘉薇:「師父他還有事,我們先吃。」
然後又低頭湊近冉如和的耳邊,呼出來的氣息讓她的耳朵酥麻一陣:「下午去尋師父接著學點什麼,然後再來找我,今天和你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