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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著筆桿,有點糾結。
【男人好像都是這樣,得不到的越在意。】
【在他們身邊的時候都一點不珍惜,離開了以後反而才來。但也不一定是不上心,可以再多看看。】
冉如和非常認真的想要把字寫好,都沒聽見身旁的腳步聲。
直到陸明誠開口問她:「小和,在寫什麼?」
她才反應過來:「不許看啦!」
「是女孩子的小秘密!」
其實陸明誠瞥了眼,已經基本上看全。
但他沒戳穿,只是說:「好,我不看。」頓了頓,又問起,「小和,你想寫對聯嗎?」
「昂!」冉如和收起信紙,隨手塞在一處。
她湊上去挽過陸明誠的手:「你寫好不好?我看著你寫。」
她恍惚想起,雖說皇帝一字值千金,其實攝政王的一個字也不差。
今年陸明誠沒在京城過年,往年他會給手下人送的福字,好像也送不成了。
陸明誠研磨,站到她身後,虛虛攬住她:「想寫什麼?」
冉如和搖搖頭。
她被陸明誠捉了手,握住筆。
他鋪開紙張,帶著她一字一句地寫下:麟趾春深千歲酒,鶯聲日暖四時花。
筆劃落下,她有點不明白其中的意思,疑惑的歪了歪腦袋看向陸明誠,等他給個解釋。
可他沒說什麼,只是面上有些輕微的笑意:「你不是很喜歡春天嗎?」
他擱下筆,拍了拍她肩膀:「去貼起來,然後來吃晚膳。」
冉如和應了聲,乖乖跑去找下人拿來梯子,看了看空置的書房門上,就地拿來東西,準備黏上去。
她被人扶著梯子,堅持要自己貼,站在上面有些搖晃,看的下人十分害怕。
她貼完,拍拍手下來時,發覺陸明誠的笑意又重新隱去,她直覺他好像不是很開心,但又不知道這情緒究竟從何而起。
她被牽著手帶去前廳,哪怕是三個人的小宴,在除夕這個特別的日子裡,也擺上了一大桌。
卓銘傑已經風塵僕僕趕到,坐在桌邊等他們。
他看見來人,立刻坐直:「來了老陸,等你呢,我這一路趕過來,早餓了。」
「還有小嫂子,快點來坐下。」
冉如和呆了呆,他們怎麼都喊她嫂子呀。先是謝歧,然後又是卓銘傑。
好像是變相的承認她的身份一樣。
她坐到陸明誠身邊,攔下他要給她倒果汁的手:「我想喝酒嘛。」
陸明誠停下:「嗯?」
他好像有點不同意,但是冉如和拉著他衣袖晃了晃,語氣討好:「過年嘛,好不好呀?」
連卓銘傑夜來打岔:「過年過年,小嫂子喝幾杯也沒事。」
他算是看出來了,只要冉如和在老陸身邊,他就是安全的,怎麼鬧騰都沒事。
明明方才進來時陸明誠好像有話要說,被他一句「小嫂子」給打斷,後頭居然再也沒提過。
陸明誠喊來侍從換了新釀的果酒,沒那麼容易醉人。
他親自倒上,但是周身的情緒仍舊是沉著。
卓銘傑端起酒杯敬人:「來,我敬老陸和小嫂子一杯。」
「祝你們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他說完端著酒杯一飲而盡,動作十分豪邁,愣是在這種小宴上給他喝出了點江湖氣息。
冉如和有些愣住,她也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
甜甜的,帶著些淡淡的酒味,好像不醉人。
陸明誠也順著舉杯喝完,他語氣平淡,聽不出多少開心,但好像也沒有特別不開心。
「祝你明年更上一層樓。」
他頓了頓,繼續道:「你也該成家了,不能讓你家裡人天天催。」
卓銘傑一聽到這個,表情就痛苦起來:「我不在京城過年就是不想聽這個,怎麼老陸你也開始催我......」
有美人在身側了不起呀?
陸明誠重新斟酒,他輕笑一聲:「游嘉良都快成家了,你還要落到什麼時候?」
「??」卓銘傑一驚,「游嘉良?他??哪家的人啊?」
不會吧不會吧,他才離開京城沒有半個月,就錯過了那麼多事情。
可這事情陸明誠又是怎麼知道的?
陸明誠飲了口酒:「嗯,快了應該。」
游嘉良和他是一類人,對於盯上的獵物,絕不放手。
冉如和在一旁聽著,皺起了眉。她揪了揪陸明誠的衣袖,小小聲:「游嘉良要成親了,嘉薇姐姐會不會很難過呀?」
她有點不忍心,想著一會該把這個話寫進信里,讓嘉薇姐姐知道一下。
雖然她說她是放下了,可是她總覺得她沒有。
陸明誠側身過來同她道:「她不會難過的,你再等等。」
為什麼呀?
冉如和圓溜溜的杏眼裡明明白白的寫著不理解,可陸明誠也沒再說什麼,就和謎語一樣,不給出個解釋。
她有點不開心,又猛地喝了一口酒。
她現在覺得這個酒的味道還挺好的啦,決定今天晚上多喝一些。
反正是除夕宴嘛。
從前在家中時,除夕她都是在前頭角落裡湊了湊熱鬧,勉強吃了些東西,然後回到自己的小房間裡一個人呆著。
父親子女眾多,完全不需要都湊到跟前。
連壓歲錢都是受寵的那些孩子才有的待遇,哪怕對於家中來說只是小錢,但是也想不到他們這些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