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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衛應下, 轉身離開傳達消息。
冉如和也被紀嘉薇拉回去, 二人好像也沒了閒聊的心情。
各自心底都在裝著些事情,在這個動盪之際,不知往後的情景。
半晌,還是冉如和肚子發出咕咕咕的聲音。
她有點不好意思的捂了捂肚肚,扭頭衝著紀嘉薇笑笑:「嘉薇姐姐,我餓啦,你要吃早膳嘛?」
紀嘉薇回神,她輕聲道:「好呀。」
她方才想著,若是師兄登基了的話,小和豈不是要當,皇后啦?
可是小和那麼軟,能應付得來那麼多人嘛?尤其是宮中人心叵測,陰謀算計到處都是。
不過她想想也覺得,師兄肯定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再怎麼樣,有他在,肯定會護著小和呢。
再怎麼不安,還是得吃飯。
冉如和喚了婢女來送早膳,仍舊是一大桌藥膳。
只是在旁邊放了些糕點。
她一看便知這是從前陸明誠那個外宅之中的廚子做的。
原該是飯後拿來壓一壓藥膳的藥味,可她沒忍住,趁著婢女回頭,伸出小手抓過,立刻啃了一小口。
還是從前的味道。
她逃跑去江南時候就很想念這個,一直以為自己再沒機會品嘗。
婢女回身,就看見她跟個小松鼠一樣把糕點塞到嘴裡,望著她瞪大眼睛,好像像是怕她反悔不讓她吃一樣。
有點可愛,婢女沒忍心笑了起來。
她給冉如和添菜:「小姐慢些吃,不著急。」
冉如和咽下糕點,點點頭,隨後喝了口放了不知道什麼補品的湯。
她的的小臉皺成一團,面上神情十分不情願。
陸明誠什麼時候能夠忙完呢,她好像他來陪她吃飯。
哪怕還是吃這麼難吃的藥膳,有他在身邊好像也是不一樣。
被哄著吃飯,她肯定不會有這麼不情願。
只是陸明誠,什麼時候能夠忙完來看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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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的駐軍大營中,陸明誠親自坐鎮主帳中,翻閱著各路情報。
他周身氣息很沉,逼迫的威壓感瀰漫整個室內,來往的手下人無不小心翼翼,深怕在這時候撞上攝政王的怒火。
只有卓銘傑能大大咧咧的掀了簾帳進來,也不管室內的氛圍如何。
他手上多少有點好消息,也不怕被罵。
他一來就說:「老陸,那群先頭兵已經攔下了。」
陸明誠從卷宗中抬眼看他,眉眼微沉:「嗯?」
「是那個領頭的偽造了虎符,以你的名義調回京的。」卓銘傑往旁邊一坐,招呼著人給他倒茶。
戰事一起,哪怕只是小幅度的內亂,他和手底下的金吾衛就已經忙的腳不沾地。
「屈丞相那個老東西也真會想。若不是我及時攔下,恐怕回頭他還會倒打一耙你有不臣之心。」
陸明誠揉著眉心,整個人看著有些陰狠。
「他來不及了。」皇帝已經去了,就算真的兵臨城下,也無法栽贓給他。
甚至連「清君側」這種藉口都無法使用。
君已去,剩下來的兵馬還能做什麼?
卓銘傑也覺得這時機卡得真好,雖說不該這麼盼著一個小孩子。
但是他這一去,倒是真給他們省了不少事。
他有點奇怪,抓著腦袋:「按理說老陸你早上才去探望過那位,下午他就病去了。」
「屈丞相居然沒把這髒水潑在你頭上,真是難得。」
「他做不到。」陸明誠還沒開口,後來的游嘉良走進帳中,替他補全了回答。
他把一疊東西扔至桌上,隨後道:「他走了以後,屈丞相自己也進宮去看皇帝。」
陸明誠打開一看,皺起眉。
「他和皇帝說了點什麼『為何要把宮人趕到門外』一類的教訓之話,皇帝和他吵起來了。」其實已經是先帝,但是時候太短,總忘記改口。
游嘉良想著宮中暗探傳出來的消息,眉眼陰沉:「他和皇帝大吵一架,皇帝吐了血。」
「真要算起來,這髒水還得是那老東西自己受著。」
卓銘傑有點輕微的驚訝,但是想想屈丞相這人,感覺好像又是這個老頑固做得出的事情。
他隨口一問:「皇帝身體那麼差,他不捧著,還和人吵架,難道還有什麼別的底牌?」
陸明誠臉色不是很好看,他周身的氣息又冷了冷,
開口時聲音滿是冷意:「他確實有別的底牌。」
「他以為京中駐軍不多,找了點兵馬化整為零的靠近,先頭兵恐怕是障眼法。」
陸明誠輕眯了下眼,聲音有點嘲諷:「他怎麼會以為京中會沒有駐軍。」
到底是被他留了個後手,只是如今看來,這一仗怕是不得不打。
卓銘傑震驚的瞪大眼睛:「不是吧?他身後有人?那老東西什麼時候這麼聰明了。」
游嘉良氣息陰鬱:「是我們低估了他。」
「皇帝那身子,恐怕是被他用猛藥吊住的。本來也就這幾天的功夫,可能是今日的爭吵,給提前了。」
算盤倒是打得挺好,一邊可以明面上潑髒水,將輿論扭向自己,一邊可以暗地裡打個措手不及。
若不是陸明誠從坐上攝政王這個位置開始,就和祖父暗渡陳倉,暗地裡緩慢的送了些兵馬在京城附近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