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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入宴
◎「你就是我送到陸明誠身邊的,我怎麼會不認識你呢。」◎
次日晌午,冉如和才從睡夢中悠悠轉醒,她把手伸出被子,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身側的溫度毫無意外的早已涼透,也不知陸明誠離開多久。
她本來還想再在床上賴一會,再喚來小丫鬟洗漱,起床時正正好是午飯的點。沒想到翻了個身,正對上坐在窗邊小榻上的陸明誠的視線。
陸明誠手上捧著一冊書,捲起一邊虛虛握在手裡,垂眸看向她,落下的碎發遮擋住些許眼眸,也遮擋住了一些凌厲的氣場。
他盯著冉如和看了片刻,把她整個人看得呆住,抱住被角好似有些害怕。
這才緩緩勾唇笑了笑,開口道:「不起床?」
冉如和懵懵的,在枕頭上蹭了蹭腦袋,把頭髮蹭的亂糟糟,像一隻不太聰明的小動物探出腦袋。
她不知道說什麼,被人盯著自己賴床也有些不好意思:「嗷?」
陸明誠抬手勾了勾食指:「過來。」
語氣隨意的像在召喚家養小寵物。
冉如和乖乖走過去,順從地靠在陸明誠懷裡。大約是昨天的爭吵讓陸明誠有點意外,今天看到她仍然這麼乖,才好似放心的順了順她頭髮。
「晚上的宴會,你坐後頭,和上次一樣。」
冉如和知道這沒有什麼反駁的,只能乖乖點頭。
她靠在陸明誠懷裡呆了一會,聽見門口傳來陸明誠身邊大太監福公公的話:「王爺,卓世子在前頭書房等您。」
冉如和探起小腦袋,想起身讓陸明誠出去。
結果她被摁在懷中,陸明誠眼皮都不抬,仍然在看手裡的書:「讓他過來說便是。」
「可是,」冉如和疑惑,「我還沒洗漱梳妝......」
陸明誠頓了頓,順手摸了床毯子把她裹起來,整個遮蓋的嚴嚴實實,都有些透不過氣來。
「再讓我抱一會。」陸明誠把書放在一旁,又鬆了松毯子,留出可以呼吸的地方。
冉如和也不知道他今日是怎麼了,行為多少有些怪異。
難道是對前些日子的放鴿子行為有些抱歉,想補償她?
可是這也好奇怪。
按照以往陸明誠的舉止來說,他若是想要補償,也只會是在庫房中翻出一堆珍寶來,讓人搬到她屋裡。
哪有今日在她這呆這麼久的。
正當冉如和胡思亂想之際,她不認識的那位卓世子推門走進來,看到陸明誠的這個樣子,嘴角先抽了抽。
「老陸,你不至於吧?」
「為了個人金屋藏嬌扔下一堆事情,現在還把人捂得這麼嚴實。我和你什麼關係,怎麼連我都見不得?」卓世子,也就是卓銘傑的語氣有些怨念。
「我今天為你跑來跑去辦事,還打聽消息,你就是這麼對我,連個茶都沒一壺。」
陸明誠語氣淡淡,遮掩在毯子下的那隻手一直在有一搭沒一搭地摩挲冉如和的臉。
「才起來沒多久。」他說著向外喚了句,「來人,上茶。」
卓銘傑拉開椅子一坐,等婢女端來茶水,他舉起杯牛飲而盡,絲毫不在乎舉止雅觀:「你倒是享受了,我這邊累死累活地打聽,也才打聽到今兒賀尚書準備在宮宴發難,準備說什麼都不知道。」
陸明誠抬眸看他一眼,又低下頭看向懷裡的冉如和:「這都打聽不到,要你領著錦衣衛有何用。」
他一邊說,一邊手慢慢滑落,不知道他碰到了哪,冉如和明知外頭的人看不見,可還是兩頰緋紅。
她瞪了陸明誠一眼,想讓他別再動了。可是她眼眸含水地看人,好像有些嬌羞,一點都達不到阻止的目的。
冉如和小心翼翼的伸手,握住陸明誠的大手,卻被他反手十指緊扣。
卓銘傑還在說點什麼朝政上的事情,從賀尚書一路說到元太師,全都是保皇派裡頭核心的人。
跟在陸明誠身邊這麼久,冉如和也多少學到了點東西。陸明誠談論朝事時不怎麼避開她,但總是讓她避開其他人。
她知道保皇派一直覺得陸明誠會奪權篡位,時時刻刻想把他從攝政王這個位置上彈劾下來。奈何陸明誠權勢過硬,手腕又狠,對方不知道忌憚什麼,只能一直做些小動作來陰陽怪氣,遲遲不敢真的動手。
雖然朝中對陸明誠的風評不好,但是他上位以來,倒是做了不少對百姓有益的事情,以至於在百姓中風評也不像朝中傳聞那麼可怖。
雖然總還有人覺得他手段殘忍,甚至連先帝的病,都是他的所作所為。
冉如和剛剛被送來時,還很害怕他,總是想著萬一被發現她的別有用心會被不知道怎麼處置。
後來才慢慢摸索出陸明誠的性格,只要順著他,他還是有些許好說話的。
...雖然可能是因為那位白月光的緣故。
冉如和思緒紛飛,想起自己還不知道是什麼的任務,又想起這些日子的偏寵。
她一時間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該高興,還是該沮喪。
毛毯被掀開,陸明誠垂眸看向冉如和,彈了彈她腦門:「想什麼呢?」
冉如和這才發覺,卓銘傑不知何時已經走了。屋內安安靜靜,只剩下她與陸明誠四目相對。
二人對視了一會,她先敗下陣來,想起身洗漱梳妝:「我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