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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如和聽得有些好奇:「咦?」
她看見鶯兒有點小驕傲的抬了抬頭:「我娘親曾經就是伺候王爺母妃的呢。」
「哇!」冉如和聽得有點羨慕,她連自己母親具體姓甚名誰都不是很清楚,她去世的太早,只知道旁人喚她「雲娘」。
所以一時間看見鶯兒這般對母親熟稔的樣子,忍不住的艷羨。
鶯兒想了想又道:「王爺雖然看起來很兇,但是對我們也沒有旁的主子那般動不動的責罰。」
「我覺得王爺和外面說的完全不一樣,他其實是一個蠻好的人。」
鶯兒說完就捂住嘴,覺得自己的話有些過了。
冉如和贊同的點點頭,她也覺得陸明誠是個好人,只是不愛她罷了。
可是說了這麼些,一句有用的也沒聽到。冉如和忍不住皺起細眉,追問道:「還有嘛?」
鶯兒搖搖頭。
正在這時,房門被來人推開,外頭一陣風吹進來,冉如和連忙往毯子裡縮了縮。
她看清楚來人,是尋常只在陸明誠院子裡伺候的張嬤嬤,她有點驚訝的睜大眼睛。
往日裡見到張嬤嬤都是一副幹練且沒什麼表情的板著臉,今日她居然是笑著走進來的,一時間讓冉如和十分不解。
張嬤嬤走至床前,她有著宮裡人最八面玲瓏的處事方式,上來先問候冉如和:「今日身子怎麼樣?好些了嗎?需不需要再請太醫來看看?」
冉如和連忙搖頭道:「我好許多了,多謝張嬤嬤關心。」哪怕平日裡只是一板一眼的把話摞下就走,可是衝著她這樣的話術,冉如和也完全生不起反感之心來。
她在心裡默默感慨,宮裡出來的人就是不一樣。
張嬤嬤點頭:「好些了就好。」
她轉身吩咐鶯兒:「王爺吩咐了今日要帶小姐出門,你快些把東西收拾起來,天涼,多收拾幾件厚襖。」
「出門?」冉如和不解,「去哪嘛?」
張嬤嬤只是笑道:「這奴婢也不知。總之是個好去處。」
冉如和被推著洗漱更衣,還上了些妝遮掩面色。一直等到她坐到馬車裡,她也不知今日這是該去哪。
只是她忍不住的期待,陸明誠會在那邊等著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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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夜裡剛下過一場大雪,馬車輪壓著雪裡走出一條痕跡,碾過積雪時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清脆。
冉如和坐在車裡,隨著馬車搖搖晃晃。等馬車停穩,才掀開車簾看看到了哪裡。
只見廟宇森嚴,佛像莊嚴。只要瞧見,就很難不升起敬畏之心。
殿前本該有的積雪被掃的一乾二淨,可這寺中卻是人煙渺茫。
車夫走至殿中與人交談,過了會,來了個小沙彌走至車前,他雙手合十,同冉如和道:「阿彌陀佛,這位施主請隨我來。」
冉如和這次出來,也沒帶婢女,她一時間不知道身後車上放著的行李怎麼辦,下車後便頻頻回頭看了幾眼。
小沙彌在前頭帶路,他沒回頭卻好似看見:「施主不用擔心行囊,會有人前來搬過去的。」
冉如和對他這能準確說出她心中所想的行為有些驚嘆,聞言後更加敬畏起這座寺廟來。
明明還在京城,卻好似在紅塵之外一般清冷。
從前也沒聽說過京城還有這座廟宇。
她跟著人一路前進,越過幾座大殿,來到後方幾座院子中的一處,看起來像是僧人歇息的地方。
小沙彌停至門前,做了個請的手勢:「施主,有人在候著,請——」
門沒上鎖,冉如和輕叩兩聲後便推開了門,院內不同於外頭的清冷,裝飾的頗有些熱鬧。
樹上掛了幾張許願牌,旁邊的小亭子被用厚毯嚴實的圍了一圈,偏偏用了橙紅色的花紋,瞧著還有點喜慶。
繼續往前走,房門上貼著的也不是什麼佛家對聯,而像是某人酒後隨意之作,字雖繚亂,看起來倒有點瀟灑。
冉如和敲門後走進去,室內暖氣正濃,屋內各式各樣的擺件亂七八糟的擺了一屋。以她最近增長的眼光來看,這裡無一不是精品。
前頭桌案上坐著個中年男子,面容有些嚴肅,穿著一身廣袖外衫,上來便道:「你就是冉如和?」
「是。」冉如和直視對方,雖然她仍是有些膽子小,但她知道陸明誠不會害她。
對方輕輕頷首:「我是郁明遠,你可能未聽說過我,但你應該知道我三弟。」
冉如和在聽到這個姓氏時,就已經想起這些日子圍繞在她心底的那位,聽到後面半句後:「您說的可是當朝太史大人?」
郁明遠點頭,可他沒順著這話繼續說些什麼,轉而問起:「可曾讀過什麼書?識字否?」
冉如和乖乖回答,她在心底猜測陸明誠的用意,又回答了對方幾個關於學識的問題後,聽到一句:「你可願在我門下學習?」
她本著信任陸明誠的想法,先點了頭應是。
郁明遠看她這般乖巧,也緩和了些面色,看起來沒有那麼冷了。
他衝著屋內喊了句:「嘉薇!」
然後又緩了聲音同冉如和道:「先和人玩一會,我過會再來尋你。」
冉如和繼續乖乖點頭,她像只最會察言觀色的小貓咪,旁人怎麼著她都只會仰頭睜著圓溜溜的杏眼。
根本學不會與人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