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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攤開,看見了熟悉的包裝紙,藍色的圓球形糖果被包裹在透明的包裝紙里——這是他最喜歡吃的糖之一。
沈綿很饞,他快饞死了。
可是沒有第一時間拆開吃掉,而是去看葉瑾修,眼睛亮亮的,把手心的糖果朝他擺近一些,朝他問:「是給我的糖嗎?」
葉瑾修沒有回答,反是問:「綿綿覺得呢?」
丁布皺著眉看他們倆連個糖都要糾結來糾結去,於是頗為好心地伸手把沈綿手裡的糖拿過來,咔嚓撕掉了包裝紙,藍色的糖果球掉進了他口中,他含了兩口,覺得酸酸甜甜的。
「這不挺好吃的麼?你們咋還推來推去?」
丁布的動作一連貫,在沈綿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把糖吃到嘴裡,沈綿呆呆看著空蕩蕩的手心,再機械地扭頭看著丁布,眼淚瞬間沒包住,像一串珠子似地滾下來。
車停下,丁布嘴裡包著個大糖果,眼瞅著前面兩人一個笑眯眯地看著他,另一個已經哭得稀里嘩啦。
額頭的汗都滴下來了,怎、怎麼了?這糖你們不是都不要的嗎?
葉瑾修溫和地笑著,然後抽出紙給沈綿擦擦淚濕的臉蛋,語氣中透著潛藏的殺氣:「丁布,你怎麼還搶綿綿的糖呢,我都不敢搶他的糖。」
沈綿的情緒起伏有些大,他吸吸鼻子,不吭聲,可是委屈的模樣是做足了的,就連丁布見了都覺得自己罪大惡極。
他趕緊張口含糊道:「我這、我這不是見你們推來推去以為你們都不樂意吃麼。」
一塊糖,至於嗎???
見沈綿還抖著肩膀,丁布咽下剛準備出口的那句話,然後輕輕地朝沈綿道:「我不知道那是你要吃的糖,哎你別哭了我賠你、我賠你十個——啊不,二十個,我賠給你好不好?」
沈綿看他一眼,沒吭聲,然後眼巴巴看著葉瑾修,小聲道:「他說要賠我……」
葉瑾修嗯了一聲,將他耳邊的碎發給他撥過去,溫柔地回:「他既說要賠你那就讓他賠吧,綿綿別哭了。」
丁布鬆了一口氣,暗暗將糖果球咬得稀碎,免得沈綿又看見了再哭一場。
「綿綿,坐後面去,我抱你睡會兒覺。」葉瑾修說這句話完全沒給車上另外兩人反應的時間,說完就打開了車門,自己轉到后座上,示意丁布下來去開車。
丁布巴不得,他哪裡見過這麼嬌的小少年,那一哭起來,差點水漫金山了都,還是讓葉瑾修這個正牌男朋友把人哄好了再說吧。
他立馬坐到駕駛座上,把門關上。
沈綿軟軟地將手撐在副駕駛座椅上,見葉瑾修要抱他過去他下意識輕輕躲了一下,然後就看見葉瑾修沾染上寒意的目光。
腿都差點嚇軟了,趕緊順從地任由葉瑾修把自己抱到懷裡。
一股冷冽的木香包裹住他,沈綿被圈著腰重新坐到葉瑾修的大腿上。
然後又是熟悉的擋板升上去,阻隔住前后座椅的視線。
「綿綿乖,張嘴。」
沈綿剛坐好,耳畔就傳來一陣呼吸聲,接著是葉瑾修的聲音傳過來,引得他又想起了剛剛的那個意外。
張嘴的下一瞬,舌頭觸上了一點溫涼,然後是甜絲絲的熟悉的味道。
沈綿含著嘴裡的糖,腦子裡頓時忘記了剛剛的那些不愉快,甜味侵占了他的思緒,這一刻,他只覺得幸福。
其實沈綿短短的一生過得是不怎麼快樂的,小時候父母健在,家住在小縣城,鄰居家還有一個很陽光的大哥哥,很照顧他,可是後來雙親車禍離世,只剩下他一人被親戚們甩來甩去,上了大學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喜歡的人,聽了朋友的話買來那種藥想去勾引葉瑾修,卻遇上了末世,葉瑾修也不管他了,然後遇上救援小隊,最後被喪屍啃得骨頭都不剩。
吃著糖果,沈綿回想起自己上輩子短短的一生,莫名覺得委屈又憋屈,他又沒主動招惹過旁人,怎麼會有那麼壞的人想置他於死地呢?
葉瑾修敏銳地察覺到沈綿有些難過,他略想了一下,還是將沈綿的手心攤開,又放上去一個糖果,語氣溫和不失嚴厲:「再獎勵一個,不許多吃,會長蛀牙。」
沈綿握握手裡的糖,仰起頭看他,半晌才從喉嚨里發出一聲嗯。?
第16章 別親我了
葉瑾修拍拍他的背脊,示意他將頭枕在自己大腿上睡一會兒。
沈綿也確實有些困了,但是他還想再撐一會兒,可是話還沒出口葉瑾修就把他從腿上放下來,不容置喙地開口:「趴下睡一會兒,不然待會兒打架沒力氣。」
打架?打什麼架?
沈綿懵懵懂懂地看著他,然後被輕輕按下來,腦袋枕在葉瑾修的大腿上,身子微微蜷起。
鼻子裡又湧上來一股清新冷冽的木質香氣,他不由得皺起鼻子明顯地嗅了嗅,這個香味不大常見,他只在葉瑾修身上聞見過。
「嗅什麼呢,小狗似的。」葉瑾修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肉,又軟又暖和,他的手指捻著那一點小肉珠,頗有些不想鬆手的意味。
耳朵上的癢意和陌生的觸碰讓沈綿有些不自在,他的脖頸透著一些緋色,被碰到的時候無意識地往裡面縮了縮,衣領敞開一些,從葉瑾修的視線恰好看的見那一大片的白。
他的手指停下,視線在那抹白上逡巡著,直到沈綿從懷裡探出腦袋,含著顆糖果,含糊著開口:「我聞到你身上……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