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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院工臉上頓時一道紅檁子。
趙煜不停手,給這一眾凶神惡煞們,好一通耳光。院子裡噼里啪啦的節奏清脆又動聽,讓人覺得暢快無比。
這邊動上手了,那邊亭長卻隱約覺得付老爺恐怕是玩大了,勸道:「他若真是命官,這樣會出大事的,快住手,是誤會,別打了。」
不想付老爺反倒笑道:「怕什麼,只要他死無對證,到時候真相如何,還不是你我說了算?」
他說話聲音不小,趙煜聽得清清楚楚,心道當真天高皇帝遠,越是小地方,越是官紳勾結。
簡直無法無天。
略一分神,身後一名彪形大漢合身向趙煜撲過來,手型成爪,像練過鷹爪功。他往趙煜雙肩上猛地扣過來。
眼看,指尖觸到趙煜肩頭,這人心中大喜,只待下一刻就卸了這小白臉雙肩的關節。結果不及眨眼的功夫,他只覺眼前人影一晃,全沒看清對方腳步怎麼變換的,小白臉就已經轉到他身後了。
趙煜輕笑一聲,道:「看來練過幾年?」
大漢一愣。
趙煜衝著他屁/股,就是一腳。
這漢子壯的猩猩一樣,卻被趙煜一腳蹬得飛起來,直衝付老爺和亭長二人撲去。
亭長老頭子嚇得雙腿打顫,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反倒是付老爺,有所應變,一把將亭長推開,自己閃向另一邊。
被一起撞飛的危機解開,他定住身形再看院子裡,院工已經折損了一半,「哎呦媽呀」慘呼連連,滾成一片。
付老爺氣得大喊:「人呢!來人!一個個都是吃白飯的廢物!給我把這小白臉拿下!」
呼應著他氣急敗壞的叫嚷,院外嘈雜起來。
腳步聲雜亂,偶有器具碰撞聲。
不大一會兒功夫,又有十幾人湧進來,院子頓時擁擠不堪。
再看後進門的院工們,少數幾人手持鋼刀,其餘的,掃帚、鐵鍬、甚至雞毛撣子……
趙煜狠狠翻了個白眼,也大喝道:「衡辛,你躲在哪裡看熱鬧呢,給我滾出來!」
話音落,兩道人影,自書房的屋脊後直了身形,一躍而起,飛身飄落入院子裡。
一人是衡辛。
另外那人,三十多歲的年紀,穿著縣衙的官服,腰懸配刀,入院站定,便怒目向亭長道:「肖亭長,這是在做什麼?」
質問之後,也沒指望亭長答話,他吹響軍哨,數十名官兵旋即圍攏了一眾人。
場面瞬間被控制住。
趙煜撣撣衣裳袍袖,走到衡辛面前,一扇子敲在他腦袋上:「臭小子。」
衡辛笑著吐舌頭:「這些人加起來也不是您的對手,太……沈侍衛之前還念叨您,沒事該多活動活動筋骨,不能整天坐著弄文書。」
胳膊肘往外拐……
想也知道,衡辛腦袋上又挨了一下。
衡辛揉著腦袋噘嘴。
與他自屋脊上躍下的官差,則走到趙煜面前行禮:「下官康寧道縣衙捕頭顧懷灼給上差趙大人見禮。」
趙煜一笑,讓他不必多禮。
虧得他一早叫衡辛拿著刑部官員的腰牌去縣衙找人來,否則,這小地方官紳勾結,無法無天,趙煜有天大的本事,也難逃虎落平陽的境地。
趙煜道:「原來是顧大人,多謝解圍。本官前來此處,是想查證多年前的一樁舊事,但都城的縣誌已經殘損,便只得到此查證,偏又碰上個不得不管的憋屈事兒,這二位的所為,想來大人聽得清楚,本官也是人證……」
他話沒說完,那亭長就踉蹌到二人身前,一個跟頭跪伏在地:「下官可從來都不知道付家能做出這般殺人越貨的惡事,一直被蒙在鼓裡,還請二位大人明察!」說著,磕頭如搗蒜。
反倒是付老爺,見他這樣,笑罵道:「早就看不上你們這些捻酸,收錢財時可沒見你手軟。」
亭長聽了,也不忿起來:「我又怎知道你做這些禽獸不如的勾當!」
趙煜不理那二人狗咬狗,道:「顧大人,依本官看,付家前兩位少夫人的死因,也需得好好詳查一番才是。」
事情在付府鬧破天了,付家少爺依舊沒露面。
直到趙煜要趁熱打鐵,叫他前來當面對質,他才被衙役從被窩裡拽起來,五迷三道的,酒都沒有醒。
看見蓮漪面無表情的站在他面前,以為見了鬼,嚇得一個跟頭摔倒在地,磕得鼻血長流。
嘴裡念叨著:「不是我殺的你,你別找我,誰殺你你找誰去……」
趙煜到此地,正事尚沒辦成,倒是陰差陽錯撞上命案,使出個在都城裡不能輕易用的手段把案件破了。身為炎華的刑部尚書,趙大人心裡多少有點得意,這種劍走偏鋒的手段,好使又痛快。
但總歸都城裡還有一眾官員病著,時間不等人。
他向顧捕頭言明,要查三百年前的過往,顧捕頭也只抖楞手。最後無奈,只得差人去一一尋訪鎮上的老者,希望東拼西湊出些什麼線索。
無奈,事與願違,別說持重老者了,就連又去紙紮鋪子細問,言明事關重大,也依舊再無線索。直到付家的案件,在縣衙結案,付家父子二人品德敗壞,不尊綱常,謀害二人殞命,一人重傷。被判了斬刑。
趙煜想查的事兒,還是一翻一瞪眼,不知從何處著手。
眼看進了臘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