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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出了亂子,屋裡有幾人同時要自窗子一躍而出,去追那黑衣人。
還有人呼喝道:「快!快去通知封街,挨家挨戶的查!」
趙煜的恍惚瞬間被拽回神。
他不再看眼前這位和他冤冤相報、天長地久的主兒,輕咳一聲,朗聲道:「且慢。」
眾人詫異的目光中,趙煜繼續道:「那人還在樓里。」
作者有話要說:
沈澈:默契呢!
趙煜:默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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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案件參照真實案件改編。
不合理的地方都是作者胡編亂造、腦子打結的產物。
因為有推理題材,可能會不定期小修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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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a!
第2章 買兇
趙煜走到黑衣人飛身而出的窗前,推開往外看。
窗子是衝著玉帶河方向開的,樓下沒有官軍捕快。
能看到河邊已經有浣衣洗菜的阿婆、賣春花的姑娘、賣溫茶的商販,也有稀稀落落的行人過往。
「他若當真是自三樓一躍而下,街上怎麼連一聲驚呼都聽不到?」趙煜道。
這事兒邏輯簡單極了,但事發突然,能夠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就不簡單了。
一切不合邏輯的細節背後,都富有深意。
趙煜轉向老鴇:「勞請媽媽,把樓里所有的人都集合到院子裡,漏了個別喘氣兒的,最後追究起來,您可是窩藏重犯。」
老鴇一臉老褶子,香粉堆膩子一樣糊了二斤在臉上,眼淚一衝,臉皮都變得斑駁。
她那眼淚一半是怕惹禍上身,另一半是怕斷了財路。
剛才站在一邊看半天,看明白這清秀的小白臉,是刑部尚書。
便麻利兒的帶著幾名衙役去按照樓子裡的名冊把人全部集合在院子裡。
春風和著日頭,熏蒸得院子裡香粉混合著汗臭……
這麼多的姑娘、伙夫、使喚下人站在一起,當真是別有一番風味。
打眼望去,看不出端倪。
剛才那個黑衣人身形清瘦。
可再看眼前,瘦人不少。
趙煜正待吩咐驗傷,瞎太子突然晃悠到這些人近前。趙煜皺眉看著他——這瞎子走路也不用人扶。
回想剛才,好像真的是自己妨礙人家拿人了。
這貨到底是不是真瞎……
太子殿下在眾人面前緩慢的路過,距離很近,近到衣袖幾乎掃在每個人身上。
步伐閒得好像逛園子。
「姑娘……」他腳步停在一名女子身前,「趙大人不太懂得憐香惜玉,你的腿還流血呢。」
太子殿下的話語溫柔,三法司總捕可就不像他這樣懂得溫柔體貼,上前兩步,聲音硬邦邦的道:「姑娘,請隨仵作內堂驗傷。」
那姑娘穿著一身淡紫色的衫子,風一吹,衫子貼在身上,就只薄薄的一片人,紙疊的一樣。
難怪剛才能藏在那麼個不是人呆的地方。
出人預料,面對三司總捕的壓抑氣場,她絲毫沒有卻縮之意,反而站定沒動,抬眸看向太子沈澈,道:「公子,事敗,便要壯士斷腕,舍了妾身了嗎?」
一言出,如同晴空打了個炸雷。
在場所有人都看向她和沈澈。
是沈澈交代她做的事情失敗了,現在要推她出來頂包?
至於是什麼事,但凡有點不客觀聯想能力的人都會想到這樣一個結論——太子沈澈,買兇殺大皇子,兇手逃走時失手受傷暴露,太子眼看紙包不住火,索性推她出來撇清自己。
更甚,太子剛才看似要阻攔她,被趙煜攪和黃了,誰知這事兒要是沒有趙煜橫插一槓,太子對她到底是攔還是放……
果然,肅王的幕僚極合時宜的冷笑道:「難怪了,在下還當太子殿下眼盲心不盲,有什麼驚人的本事,原來把刺客揪出來,是耗子咬耗子,窩裡反了喲。」
話說得無禮,一些官員臉上都帶出些慍色來。
結果,太子殿下倒是難得的好脾氣和好涵養,一點兒看不出生氣,撣撣袍袖,整理衣帶,緩步路過肅王身側,走到幕僚面前。
眼看咫尺之隔,幕僚到底還是輸了氣場,太子往前上一步,他便向後退一步。
也不知道為何,他就連太子遮眼的黑紗,都沒勇氣長時間的注視,總是恍惚覺得黑紗後面,其實是一雙能看到人心裡去的眼睛。
就這樣「對視」片刻,太子笑了,道:「早就聽聞肅王叔近日來驕寵一位戚遙先生,想來便是閣下了,」他清了清嗓子,身子突然就向這名叫戚遙的幕僚先即而離,戲謔道:「先生這是打哪兒來呀,身上沾的雪梨檀,可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太子長了個狗鼻子。
戚遙沒想到,一時間真被噎住了,不上不下——肅王不愛焚香,而這雪梨檀名貴至極,更不是他一界幕僚能夠用得起的。
他定了定神,火速的轉移了重點,拱手向沈澈行禮,道:「太子殿下恕罪,在下不知道殿下是聞出了那位姑娘身上的血腥味,方才出言不諱,請殿下恕罪,」說著,行了個標準的文士大禮,而後起身道,「但既然是這位姑娘不知死活的攀誣太子殿下,咱們身為官家,便讓她把話說明白,好叫她知道攀扯太子,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
一瞬間變換了風格,話說得很軟,但目的卻明確——給那紫衣姑娘,一個好好指認太子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