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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帶威懾的溫柔命令,讓趙煜莫名其妙就聽話了,緊接著,他的雙唇淪陷了。就在沈澈貼上他唇角的瞬間,趙煜的心都揪起來。
手,下意識抓緊了沈澈腰側的衣衫。
對方的無所適從,讓沈澈的溫柔如同雪崩一般傾注而下。他骨子裡從來都想保護趙煜,但從來,他都不覺得趙煜會柔弱得需要他的保護。
可就在此刻,他覺得趙煜需要他。需要他心疼、需要他愛、值得他傾盡一切去呵護。
趙煜自從被沈澈親到的那一刻起,理智就飛了。更何況,對方的話,正好說在他心坎兒里。他被沈澈吻著,捨不得把對方推開。
沈澈口中的每一個輾轉,都好像在對趙煜說:你是我的。
漸而,趙煜的呼吸亂了,他傷病未愈,被吻得久了,人突然就一陣暈眩,心口憋悶,輕輕的哼出聲來。
沈澈,瞬間想起空青說他心思重,依依不捨的又在他嘴角蹭了兩下,才停住動作,面帶關切的看他:「是有哪裡不舒服?」
趙煜臉上已經緋紅一片,輕喘著半倚回馬車座椅背上,抬眸看沈澈。
沈澈被他看得有一絲慌亂,可又不想在他面前顯露出來,伸手理順他鬢邊的髮絲,柔聲道:「我……是我唐突了……」
趙煜心口的悶氣漸散,太子殿下情到深處,欲蓋彌彰的小心思,如何能逃得過趙大人的眼。見他的霸道占有被自己一聲哼,嚇得跑了個精光,瞬間變成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
終於,趙煜忍不住笑了起來,眸子中水光瀲灩,清透得像春雪初融一般靈淨。
沈澈不明白他笑什麼,呆愣愣的手足無措,嘴角也跟著勾起個弧度。
下一刻,他就被趙煜扯過衣襟。
「傻瓜。」那人縱溺的低聲道,說著就湊過來,極快的貼上沈澈雙唇,品味了一番。
輕咬的痛混合著舌尖輕掠的麻癢,讓沈澈寒毛都戰慄起來。
回過神來,沈澈剛想把對方攬進懷裡,結果對方倏然往後挪了些許,心滿意足了。
笑呵呵的開始自己穿襪子。
沈澈頓悟,情之一事,自己把他想簡單了——這位趙大人,乍看懵懂茫然,待到他適應了,小心思多得是。
這樣的招撩,有了第一次,便能有第二次,讓趙煜傷痛之餘,心思難得的輕鬆,美好的時光,眨眼即逝。
他第一次覺得路途美好,不想那麼快就回到都城去。
可無奈,終歸要放下對沈澈的貪戀。都城內兇案未破,群臣集體發瘋,聽說近來皇上操勞國事,身體也越發風雨飄搖了。
更甚,沈澈表達心意之後,趙煜從前那副一心只破案的心思,便一去不復返。
他想與沈澈合力,為二人謀一個未來。
終於,趙煜問了一個一直想問,卻因不忍打破氣氛,沒問出口的問題:「殿下,到底為何會突然到荻花鎮?」
給他安心這話,趙煜信,但他知道,那不會是主要原因。
是因為知道北遙要離間炎華和通古斯修和嗎?
沈澈手上正剝開個橘子,掰下半個遞在趙煜手上,道:「我去了江南穹川,與白家管事的見了面,白家近幾年也人心不齊,通古斯與咱們修和,之前白家私販兵刃的事情,總要有人站出來挨雷劈。白家為了自保,告訴我北遙近來越發不安生,把家譜都給了我,裡面還真有點東西……」
原來是這樣。難怪都城裡亂得不像樣了,太子殿下還能離開都城。
敲打白家,當然重要,白家在江南穹川,比鄰北遙,若是不仔細應對,保不齊哪天就變成巨大的內憂。
趙煜點頭,道:「一來敲打白家,二來……」
「什麼一來二來,那些都不值一提,我是去救你的呀。」沈澈繼續道,「沒良心。」
他笑著在趙煜鼻子上颳了一下,見趙煜皺眉看他卻滿目溫柔,太子殿下笑了:「我離開都城之後,有人與我傳信,刑部的水……深得很,這回回去,你只顧好你的刑部,旁的事情,不用多插手。」
趙煜覺得他這話岔得突兀,家譜怎麼了?
他好像不想說。
趙煜正有所思,沈澈從車樓的腳櫃裡拿出個錦匣,打開來看,正是將軍墓里被澗澈放在身旁的那柄長劍,和沈澈如今的佩劍本就是一對。
「物歸原主。」沈澈道。
趙煜接過,修長的手指划過劍鞘——是了,好久不見,老夥計。
馬車衝破燈火闌珊,入都城,先去了刑部,趙煜自角門下車,回內衙。
目送馬車離去,趙煜嘆氣。
真的,就是在偷情啊。
他轉身進門正巧遇上周重,趙煜曾飛鴿傳書給他,說這幾日就會回來。
一照面,周重嚇了一跳,趙大人走時候好好的,怎的個把月不見,人不僅瘦了,還變成跛腳貓了。
畢竟月余不在都城,周重向趙煜一通敘述,這些日子都城裡最大的事兒,有兩件:
第一件,當然是朝中多位大臣發瘋而亡,職位懸空,大批官員須從外阜調配補任,看似有條不紊,其實私底下暗潮湧動,近幾日,刑部更是日日有人來訪,都問趙煜大人去了哪裡,何時回來;
第二件,便有意思了,通古斯族長之女,本來是要與太子殿下和親的,可被肅王護送回都城的路上,竟然對肅王殿下芳心明許,面聖第一天,當著滿朝文武,向陛下懇求,不嫁太子,非要嫁予肅王,做個側妃都心甘情願。聽說,為了這事兒,群臣們爭論了三天,直到把皇上吵得腦袋嗡嗡的,也沒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