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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便就夠了,自己主子定然也看見了。
如今都城裡,能穿獸紋官衣,卻又不認識自家煜王主子的,就只有一人——新立下戰功,剛入都城的將軍澗澈。
他家那雞賊王爺,定是看透了這點,想藉機拉攏呢。
果不其然,王爺沒回王府,反而把人帶到一處私宅別院去了。
小廝便不由得想,爺您真是不坦誠,過兩日上朝,他不就得知道您是當今煜王殿下了嗎。
可顯然,他家王爺自有打算,與澗澈頗相見恨晚之意溢於言表。
澗澈起初只道這好看的公子是什麼富貴人家的少爺,可細想他的氣度與談吐,又不是尋常有錢人能比擬的。
他見對方不提身份,便也就不去戳這層窗戶紙。
二人把酒言歡,院中賞雪,聊到投機處也不知喝了多少酒,最後直接醉倒在桌邊了。
待到煜王再醒來時,見身旁已經沒人了。
他起身,頭還暈乎乎的,低聲喊一句:「澗澈……」
半晌沒人應,就連那小廝也不知去向。
他拉開門,想看門外的雪停了沒有,卻在大門拉開的瞬間陡然得見,澗澈就站在門前,冷著臉看他,眼睛裡已經沒了溫度,冷聲道:「你怎知我叫澗澈?你有何意圖?」
「我……」煜王被他驟然發問,問得愣住了。
腦筋飛轉,想著要不要坦言。
澗澈卻冷哼一聲:「最看不上你們這些算計來算計去的勾當。」說罷,頭也不回,轉身便走。
「別走!」煜王道。
可再一回神,眼前哪裡還有人,他身處的地方,更已經不是別院,一時間天旋地轉,不知身在何處。
「澗澈——」
「阿煜,」有人柔聲呼喚,聲音熟悉,趙煜猛然睜眼,正對上沈澈那雙藍灰色的眸子。他眼睛裡的關切,要溢出來了,「做夢了?」
趙煜皺著眉,捏了捏眉心,他的夢……
前半截是前世與澗澈初遇的情形,可後面,卻是自己心底厭惡權謀算計幻化出來的臆想。
「阿煜,」沈澈見他不說話,也跟著皺眉頭,嘟囔道,「我聽見……你叫澗澈?我不是就在你身邊嗎,你怎的還想著上輩子的人?」
是啊……
怎麼還想著上輩子的人。
趙煜前一刻多少有點愧疚,後一刻便覺得好笑,噗嗤一聲笑出聲來,躺在床上也不起來,伸手勾住沈澈的脖子,笑道:「明兒咱們再去吃包子吧。」
嗯?
沈澈莫名,卻也就順口應道:「行啊,你喜歡咱就去。」
可再看趙煜,笑意更濃了,道:「你好忙啊,白日裡吃韓喬的飛醋,夜裡吃自己上輩子的醋。帶著你吃包子,醋都省了。」
沈澈這才明白了,敢情他是拐著彎的笑自己。見他笑容明媚,白日裡那句「你不想嗎」瞬間衝上心頭。
多次你來我往的招撩,他知道趙煜耳朵敏感極了,便就突然使壞似的,湊上去,舌尖在他耳際似有似無的一勾。
果然,趙煜瞬間啞火了,笑意僵在臉上,身子也僵住了,一雙柳葉藏鋒似的眸子裡顯出少許驚惶,本來勾著沈澈脖子的手,下意識的攥起拳來。
沈澈的心,隨著對方手掌的動作一顫。
對方掌心裡攥緊,哪裡是他的衣領,而是他的心喲。
他把身子撐起來些許,深情款款的看趙煜,他目光所及,是他置於心尖兒上的珍貴。
再看趙煜,剛才雖然驚駭,此時神色又已經平淡下來,也就只是看著沈澈。
無聲,卻仿佛說了千言萬語。
沈澈唇角彎起來,將手撐在趙煜身子左右,伏身吻對方的額頭、眼睛、嘴唇,緩而向下。
趙煜從來都不曾設想過,自己竟然這麼禁不得心上人的愛憐。
他的心口驟然一痛,卻又因為沈澈的親吻,好像服下了立時見效的藥,痛又緩解了。
對方的唇貼在哪裡,趙煜便覺得身上哪裡盪起蓮漪,蕩漾到心裡,又散在四肢百骸。
第一回 合,也輸得也太快了。
極致的痛快之後,趙煜的大腦里是一段長時間的空白,只覺得身子依舊吶喊著渴望,欲罷不能,臉卻燙得能熨衣服。
趙煜有脾氣,也有偶爾招欠的一面,但大部分時候,他是隱忍的。
心裡的話,其實不愛說出口。
沈澈早就看在眼裡,所以總是想對他在細節上無微不至的照顧。
比如,他知道,趙煜在他面前其實臉皮薄的很。
於是,他抬手,在茶碗裡沾了兩滴水,甩手往門邊的燭火彈過去。
水滴穿過燭心,屋裡僅有的些許光亮,暗啞下去。
黑暗,讓二人都看不清晰彼此,趙煜果然放鬆不少。
但黑暗,於沈澈而言,卻更讓他得心應手。
他又一次試探著,觸碰到對方的皮膚,不敢冒然,只是依舊輕緩至極的循序而來。
有些事情,越是慢條斯理,反倒越是勾人上火。
趙煜心中暗道,沈澈這小子,一陣兩伙的冒傻氣,卻又一陣兩伙的細緻得讓人心疼又上癮。好比此時,他的手指靈活得好像沒有骨頭一樣,在趙煜身上撩撥起無數輕淺的水花,吻過趙煜的每一寸皮膚,卻又依舊小心翼翼的。
趙煜隱約明白,沈澈心底還是是怕他傷患之處受不得劇烈的折騰。可對方前幾日被自己招撩得難受,今兒個「報仇」來了,終歸是再也耐不得性子,才這般迫切又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