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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抵在邱延脖子上的兩根手指緩而用力,正好頂在他喉結上。
沈澈繼續道:「你說曹師傅一下就被擊壞了喉嚨,倒是提醒我了,」說著,他轉向趙煜,極盡溫和的向他一笑,「為了不給我家大人惹麻煩,我也把你喉嚨弄壞得了,反正,萬一抓不到真兇,我們是要誣陷你的。」
對付這種滾刀肉,直接,確實是一種好辦法。
但這……也太直接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 參考古代鏢師等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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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澈:周大人,你說這算不算家暴?
周重:不算不算,這是情/趣。
沈澈:情/趣……唔……孤懂了。
趙煜:什麼?
沈澈:嘿嘿。
第25章 撐腰
邱延被沈澈卡住脖子,非常識相的向趙煜投來求助的目光。
趙煜眉毛輕挑起些許,不僅不制止自家侍衛,反而站在一旁看熱鬧,一副希望他「逼供」奏效的神色。
邱延臉色煞白。
他並沒窒息。沈澈只是兩根手指,只是像鉗東西一樣,搭在他脖子上,但他害怕了,因為對方的手指在緩慢的收緊,他的喉骨越發疼痛起來,扯到耳朵的神經,也沒來由的緊張。
他拼盡力氣,從嗓子眼擠出話來:「趙大人……你任憑侍衛胡作非為,就……不怕百姓看到……嗎?」
趙煜撇著嘴,走到沈澈身邊,露出一抹沒心沒肺的笑意,眼神掃向遠處正在被周重問話的江游北,道:「你家總鏢頭沒工夫應承你,百姓們呢,也不希望本官對一個兇犯的同謀心慈手軟,本官執法多年,自然懂得不能輕易動用酷刑,而且剛才本官的判斷,可能過於武斷,冤枉了你,」說著,他一伸手,指向曹師傅的屍身,「所以,本官讓你跟曹師傅好好待幾天,仔細想想,他到底是怎麼死的。本官告訴你個仵作驗屍的秘密,若是死者心有怨氣,就會把屍體充得腫脹,到時候你看曹師傅是否臉漲身腫,色如茄子紫,就能知道他有沒有怨恨了。」
心有怨氣,充脹屍體當然是趙煜胡說。
那不過是死後必經的過程,只不過一般人不知道,更沒見過。
邱延都傻了。
他從前聽說趙煜為官清廉正直,民案刑案到他手裡,就沒有解決不了的。
剛才一路上過來,他還在想,說話這樣溫文爾雅的人,為何會有那樣硬氣的聲名在坊間。
這一刻他才算是明白了,比起沈侍衛的直接,趙大人折騰人的花招,只怕遠不止於此。
趙煜嘆了口氣,歪頭看邱延,聲音緩和些:「小兄弟,人又不是你殺的,你到底為何袒護兇手?」
這話一出,邱延終於繃不住了。
很多人就是這樣,吃軟不吃硬,威逼之下神經緊繃,而讓他心底防線崩潰的,往往是強壓之後,一兩句站在他的立場上的體諒。
正如眼前這二人,紅臉白臉,切換得宜。
於是,邱延剛乾掉的淚水,一下就又落下來。
這些眼淚並非源於難過,而是壓力。
趙煜拍了拍沈澈手臂,示意對方放手。
瞬間,邱延就堆坐在牆邊,又把頭深埋在膝蓋之間。
趙煜在他身旁蹲下,問道:「現場到底是什麼情況?」
「那個人……是先重傷了曹師傅,然後才打傷我的腿,他在我面前,一刀一刀的……一刀一刀的割在曹師傅身上……沒人威脅我,但我害怕……我看著他一邊下手,一邊衝著我笑……我不敢叫人……曹師傅一直看著我……他希望我喊一聲……可我不敢……」
話說到這,邱延頓住了,昔日曹師傅對他的照顧都浮現在眼前,無奈對方命懸一線時,他卻連呼救都不敢。
趙煜心底一聲嘆息,這是大難面前真實的人性,也是他本性和義氣之間的博弈。
輸贏立現。
退一步而言,實力懸殊,他若是要喊,只怕現在也是一具屍體了。
趙煜伸手搭在他肩頭輕輕拍了拍,道:「本能所致,你若是能幫他昭雪,也算對得起他。」
邱延抬起頭,看著趙煜,像是要確定他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幫曹師傅昭雪,就能抵過自己眼睜睜看他遇害的愧疚嗎?
他在趙煜的眼睛裡,看見自己哭得很醜的影子。趙大人的眼睛像一汪深潭,投映出他不得不面對的現實。
漸而,他的心思定下來,他道出實情,即便以後被兇手尋仇,他也要做一個問心無愧的人,死則死矣,曹師傅像大哥,更像師父,他不能讓他就這樣死了。
「那個人……一直沒摘掉面罩,剛才我跟大人說的話,都是他教我說的……」
邱延這話出口,趙煜突然騰一下站起來,戒備的掃視四周。緊接著,他吹響鷹笛,三兩自一棵大樹頂端滑翔而下,落在趙煜左臂的精鋼鏤空護腕上。
「咕嚕咕嚕」叫了兩聲,歪頭看向趙煜。
趙煜伸手撓它後頸,獎勵似的拍了拍,道:「做得好,繼續戒備著。」說罷,左臂一送,三兩展開翅膀,在空中盤桓兩圈,又不知藏到哪棵高樹上去了。
「沒有殺氣。」沈澈突然開口。
趙煜看向他,心道這人當真精明——那兇徒此刻極有可能隱匿在四周觀瞧狀況。
要防備他得知邱延講述實情前,對他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