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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野沒有回答,只是對他說:「宋驍,你留意著點終端,有裴辰的消息,隨時通知我。」
「誒?」宋驍詫異,「林、林哥,你怎麼知道一定會有?」
「這你就不用問了,」林野停頓了一下,囑咐道,「照我說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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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
封淮坐在駕駛艙里,注視著平視顯示器上的時間,白色雪鴞立在他肩頭,左右張望著,不時看向追蹤系統的方向,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就在這時,地圖上忽然亮起了一個光點。
雪鴞撲騰了一下翅膀:「少校,是白浩澤。」
封淮目光掃過那個光點的位置,輕輕扯了下嘴角,手指覆蓋上操作杆:「動作倒是挺快的。」
就在這時,身側的副駕駛座響起一個顫顫巍巍的聲音。
「封、封少校……」
男人看上去有幾分狼狽,軍服上沾染了噴濺的血跡,綻開的皮肉分外逼真,赫然正是安布爾本人。
「怎麼?」封淮淡淡看了他一眼,手上的動作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機甲距離地面的高度很低,一直在港口附近低速飛行著,就像在等待獵物上鉤。
「我……真的只需要這麼做就行了嗎?」安布爾的聲音有一絲顫抖,明顯還在對不久前發生的事心有餘悸。
幾個小時前,他剛把最後一筆經費匯入白浩澤的帳戶,本想聯絡白浩澤,便有一把槍抵住了他的太陽穴。
那把槍他認得。和他昔日的長官封凜上將的槍是同一型號,整個帝國都只有三把!
當時他心下一驚,一轉頭便看見封淮站在他面前,手裡是他的兒子安冉。
——「白浩澤拿到了這筆錢,不可能再留你。如果想要你和你兒子活命,就配合我。」
——「把這把槍拿去給白浩澤,就說是你特意為他準備的。」
——「要信他還是信我,取決於你的選擇。」
儘管他對白浩澤對殺人滅口早有預料,但經由的口將這件事說出來,他還是不免感覺恐懼。他別無選擇,只能賭一把和封淮合作。
就在剛才,白浩澤的子彈擦著他的肩膀飛過,險些傷及他性命,他原以為自己完了,卻被想到生死關頭封淮一發子彈擋掉了那致命的一槍。
他至今都沉浸在剛才危急的那一幕的,以至於後來是怎麼被封淮帶進駕駛艙都不知道。
「你還想做什麼?」
封淮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拉回。
「不、不是……我只是擔心……」安布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和冉冉……真的能沒事嗎?」
「安冉我早已派人看著,與其擔心他,你倒不如擔心你自己。和你兒子的命比起來,恐怕你的命才會更有利用價值。」封淮淡淡說。
冰冷的話語讓安布爾脊背一陣寒涼,然而他很清楚,就是這個冰冷的「利用價值」,才使得他一直苟活到現在。
注意到屏幕上出現的另一個光點,封淮拉下操縱杆,放緩了機甲行駛的速度:「就算我真的想要你的性命,也不會在現在。只不過到時——還需要你好好解釋一下和白浩澤所謂的『合作』。」
「是……是的,封少校,」安布爾咽了下喉嚨,「那那個中槍的人……」
剛才港口一片混亂,儘管他倖免於難,但有人中槍代替他中槍卻是實打實的。
「你不需要知道這麼多,」封淮眼底划過一抹暗色,「你的事已經完成了。」
「我……我知道了。」
「我倒是沒想到,安布爾上校這個時候還會關心一個無關的人?」封淮勾了下唇,語氣里暗含了一抹諷刺,「封凜上將說您是對士兵有悲憫之心的軍官,看來果真不假。」
「我……沒有想敗壞將軍的名聲,」安布爾的聲音低了下去,「一開始,我只是想要滿足冉冉的願望,後來……我也沒想到,白浩澤他會做得這麼絕……」
就在這時,艙室內的通訊燈亮了。
雪鴞:「少校,是白浩澤。」
封淮用眼神示意安布爾,安布爾及時閉上了嘴。
封淮收回目光:「接通。」
通訊屏幕上顯現出白浩澤的面龐。
「封少校,真沒想到你還會在離開港口之前,接下我的通訊。」
「白中將這是什麼意思?」
「封少校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安布爾上校出事的時候,只有你一個人在場,軍醫已經鑑定過了,他身上的槍傷也證明了和你的配槍符合,你是不是該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中將確定要我給出解釋嗎?」封淮對上屏幕那一頭的目光,不卑不亢,「SS01型號的槍的確很罕見,不過僅憑藉槍口造成的傷口給我定罪,未免太牽強了一點。」
「這種槍型的確很少見,不過封少校,我想整個帝國應該都知道,這個型號的槍總共就只有三把,其中兩把是由陛下當年授予你和你的父親,而另一把則是贈予了季未眠元帥,難道你是想說,這件事和遠在帝星的季元帥有關嗎?又或者,我聽說季元帥唯一的養子和你關係匪淺,如果封少校是這個意思,那就更要請封少校好好說明了。」
「季元帥常年駐守帝星,隨身佩戴陛下贈予的佩槍,當然不會與這件事有關。」
「既然如此,難道封少校是想讓封凜上將出來和我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