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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線發出一陣又一陣光芒,最後像是被搖吐了,紅光瞬間蔫下來。
晗色還沒鬆口氣,就感應到紅線上有靈力波動,一道熟悉的、微弱的呼喊從紅線上傳了過來:「曹、曹匿,救命——救命——」
晗色都要嚇木了:「……甄業章?」
紅線里的人聲又斷斷續續地傳了過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救、救命,你若不來,我等的貞潔就……就保不住了……」
四野,一陣寂靜。
晗色啪的把手揣兜里,溜溜達達地吹起了小口哨。
「我剛才什麼也沒聽見,嘿嘿,嘿嘿。」
作者有話要說:
河南加油!!
第39章
晗色摸著兜里的刺蝟, 快步地把身後捂嘴的餘音甩開了。
他對著紅線嘰嘰咕咕地嘲笑:「貞潔不保,噗嗤……甄大仙人,謝謝你這笑話, 震撼老子一整年!」
紅線那頭的甄業章像是對不信任而導致的「殘酷的見死不救」局面有所準備,他喘著氣繼續頑強地說話:「我以劍宗之名向你起誓……所說沒有半句謊言。我和親友離開鳴浮山, 路過一山村借宿,誰知被合歡宗的修士盯上……我們身上都有傷,又中計了,打、打不過他們……」
晗色溜溜達達的口哨破了個音:「合歡宗?這個名字聽起來好像不是那么正經的門派。」
因控制不住寄幾而羞愧的餘音見到謝罪機會, 趕緊捂著嘴跑來, 說話漏風地介紹:「他們就是一個靠雙修提升修為的另類門派,不在七大宗門的排名之內, 是被名門仙修唾棄的。」
那頭甄業章繼續苟延殘喘:「曹匿,需要救命的不止我,還有我的師弟們, 我的好友紀信林也在……他醫治過你,也算是於你有過小恩惠,他若是被惡人當做爐鼎吸髓壓榨,過後必定不堪受辱, 以死明志……」
「爐鼎?」晗色神情轉變,「爐鼎啊。」
「曹匿,拜託你了……事出突然,我只能試著傳音於你,你腕上紅線是由我之血煉成的法器,我以剩餘的全部靈力呼喚你, 紅線會帶你來到我的所在。我們一行人被不軌之人下毒, 君子縱死不死床榻, 拜託你……救命了……」
無甚邏輯地交代到這,甄業章的聲音就斷掉了,徒留那紅線繼續閃耀。
晗色噯了一聲:「不死床榻欸。」
唏噓了一秒,他舉起左手向前試探,只見指到東北方向時紅線的光芒豎成了一線,恍如箭頭,可見所指的就是甄業章等人的去處。
他一撩衣襟就往紅線所指跑去了。
餘音見狀也趕緊追上去:「哥哥,等等我!」
晗色抽空回頭,故作怒容:「哥個頭,逆子!咬你乾爹作甚!」
餘音泫然欲泣:「是我的錯,你別不要我……」
「呔!回頭收拾你。」晗色瞪他兩眼,治癒了左手腕的咬痕,另一手則按住了衣兜,防止跑太快把兜里的刺蝟甩出去了。
刺蝟緊貼著他的掌心,猜測著晗色改變主意的由頭,同時也磨著牙炸著毛,不停地詛咒那個想拐他的小草的野男人。
那廝叫什麼,真業障?好傢夥,他記住了。
趕路間,餘音繃不住,期期艾艾地找他聊天:「晗色,那個人說紅線是用他的血煉成的,這樣的東西,一般不是什麼好東西……」
「糙大塊頭,甄業章那人看著就不像好人,他能整出什麼好東西?」
餘音被新稱謂狠狠打擊:「嗚……那你還要去救他?萬一他是在騙你怎麼辦?」
「我去看熱鬧不行?爐鼎,活色生香春/宮圖,看了不虧。」晗色嘴巴一橫,又皺了眉頭不說話了。
撒謊也就算了,跑了就是。正如甄業章那廝說的意思一樣,死不可懼,但在踐踏與凌/辱中死去,那可不行。
他們順著紅線所指跑了有半天,翻過數座小山,晗色循著光芒指向,遠遠看見了東北方有炊煙裊裊。
繞過一個山路彎,他看到了曲折山路邊有一株歪歪扭扭的桃樹,樹上坐著一個正在頹然飲酒的紅衣少年。
晗色感覺到一陣難以言喻的氣場,以及空中傳來的妖力,當即伸手攔下了餘音。
他抬眼看去,那少年正巧飲完酒垂眸,顯露了不可方物的艷世面容,是一張能攝住任何路人心神的毫無瑕疵的臉。只是美則美矣,他神情過於悲,一眼就叫人看出他心如死灰。
晗色都看呆了。
刺蝟扒著兜看了一眼,頓時氣咻咻。
山下人間遍地是美人好物,曾經天真無邪的小草妖往這濁世里打滾上幾遭,就不復從前了——就不再只屬於他了。
餘音拉拉晗色的袖口,晗色輕輕反手拍去,他神差鬼使地走到桃樹下,仰首朝樹上的少年說話:「小兄弟……能討你一口酒解解渴麼?」
少年垂眸看他,眼如死灰,手一翻便將酒罈扔了下去。
晗色伸手接住,誠懇地道謝:「謝謝……咳!」
他喝了一口壇中酒,酒烈得像燒刀。
少年掃了一眼虎視眈眈的餘音,垂眸打量晗色,一聲不吭地看著他左手上那條不時閃爍紅光的紅線。
晗色順了把肺腑,又喝了幾口,烈得舌頭都要麻了。他舉起酒罈還回去:「真是好酒,多謝!」
少年接了酒罈,垂眼笑了一下,倒像是要哭了。
晗色見美人悲愴心裡也澀然,仰首問他:「小兄弟,你是遇到了什麼變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