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晗色臉色蒼白。
聲音確定這一部分走的是原本的劇情了,他真正地鬆了口氣:「現在……我來幫你把識海中的大霧撥散吧。」
作者有話要說:
黑椒:我只有你了。
松鼠:你沒了。小替身沒了,小仙君也半根毛都碰不到!
黑椒:QAQ
最近開學,見習活動太多了,周末居然還有考試,更新不及時真的非常對不起大家wwww
本來想一口氣寫到晗色出走的(╥ω╥`)
ps:相信大家都看得出來方洛和阿朝這一對是黑椒和小草的反向對照,還有阿朝和山神也是一對對照,以後會提到。
小天使們晚安安(≧ω≦)
鎖完能放出來就給大家叼紅包
望天jpg
第23章
五月初三, 午後,陽光明媚。
「晗色,你敢看嗎?」
那自稱天道的聲音——跟著周隱的天道系統打工仔小松鼠這般問他。
晗色想, 我有什麼不敢的?
既已過去,即成定局。閉眼看不到, 它便不存在了麼?
於是這閉了近三個月眼睛的小草妖睜開了眼睛——春雨傾盆,晗色又回到了破開結界而出的一瞬間。
歷我曾歷,演你所演。
*
新春第五天日暮,傾盆大雨好像能洗去天地間的污垢, 可春雨不像上天慶賀他逃出樊籠的祝福, 而像絆住他腳步的刀劍羅網。
持劍的黑蛟在他奔赴自由的必經之路上攔截,笑道:「見到我開心麼?」
晗色在泥濘里失神, 囂厲半蹲下來,垂首捏著他下頜,雨水從揚起的唇角迅速地淌落, 左眼猩紅:「跑了五天,感覺如何?」
晗色怔怔地看著他被雨打濕的眉眼,同為落湯雞,這黑蛟英俊依舊, 對一切事物依然處在遊刃有餘的狀態,不像他自己,跟個小雞仔似的被拎著,怎麼狼狽怎麼來。
「好得很。」他攢著火氣,亦冷冷回他,「如果尊上給我讓一下路就更好了。」
這時身後響起餘音的聲音:「你放開他!」
餘音的聲音叫晗色心頭為之一跳, 他怕囂厲遷怒於那無辜的小鮫人, 下意識想回頭叫餘音快跑, 脖子卻被囂厲死死掐住了。
「他因你化為人形了。」囂厲那雙一紅一黑的眼睛瘮人地笑著,「你果然這麼招人稀罕。」
「不過不招尊上。」晗色艱難地在他的桎梏下喘著氣,「尊上既然討厭我,不如……」
話未說完,他突然像只輕飄飄的風箏,由著掐住脖子的一隻手發作,毫無準備地被手的主人摔到水晶球上。
水晶球四分五裂,血與雨水融為一處,碎裂的水晶一半濺在地,一半刺在背。
餘音也從碎裂的水晶球里掙扎出來,從後驚慌失措地扶住他,哭腔溢了出來:「晗色!你流了好多血!」
晗色借著他的手站起,雨水沖刷看不見的後背,稍一動彈眼前便發黑。巨大的錯愕和混亂抵過了後背的劇痛,他竭力抬頭看那黑蛟,還有些恍惚和不可置信。
他沒想到自己在那黑蛟心裡如此命賤。
囂厲踏步來,一步瞬移到他們面前,劍尖停在了餘音鼻尖前,雨水順著冷寒的「不問」二字劍銘淌落,模糊了一步之遙的彼此。
他看著餘音,笑意湮滅:「哭。」
餘音環著晗色後退怒吼:「你這樣的惡鬼,根本不配得到金鱗鮫的眼淚,不配!」
囂厲側了下臉,目光移到了晗色臉上,唇角又揚起,一語對二人:「你覺得你能做主自己的命麼?」
雨太大了。太嘈雜也太冷了。
這是新春?半分也不像春來。
晗色短促地笑了一聲,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左後肩,捏住一片水晶的碎片拔/出來:「他要是不哭……你想怎麼樣啊。」
囂厲看著他,語氣柔和:「我一片片剮他的鱗。」
晗色再摸索到一塊水晶,握著它,語氣也溫柔:「我要是執意帶他逃跑,你又想怎麼樣啊。」
「我一片片摘你的葉子。」囂厲側臉有梨渦浮現,人在大雨中笑,而異瞳煞氣橫生,「晗色,還記得帶你入鳴浮山的第一天,我對方洛說過的話嗎?」
【你想要她,那就要。她若是想跑,你就打斷她的腿;她用手打你,你就折了她的雙手;她以目仇視你,你就讓她做個盲人;她逞口舌之快罵你,你就讓她做個啞巴——凡此種種手段,捆住她有何難?】
晗色一字一句咀嚼著,扯了扯唇角,生硬地笑著:「為什麼不放我走?不喜歡的、不在意的、捨得下的東西長腿跑了,不過是小事一樁。尊上,你敲了我腦殼六次,現在又跑來,這算什麼?」
他一邊說著,一邊像只刺蝟般抵著餘音小幅度地後退,不過是想著,他和處處受制的小鮫人能跑一個是一個,但餘音攬著他不鬆手。
「算什麼……」囂厲眨了下眼睛,雨水淋透了他眉目,他的神情忽然變成困惑,看上去有些茫然。
晗色模糊地看到了稍縱即逝的時機,他反手將水晶碎片抽出血肉,抽出瞬間,悍然催生草葉將囂厲隔絕。他回頭推開視為希望的小鮫人:「餘音,跑!」
可也是在這殊死抵抗的一霎那,晗色腦海里驟然響起了無波無瀾的一句「第七次警告」,掀起他腦海里的萬丈駭浪。
那當真是敲山鎮髓一般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