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晗色目光回到他身上,視線停在他纏著繃帶的脖頸上,笑了:「你脖子……怎麼樣啊?」
囂厲沉沉地看著他,反問:「你為什麼會跑出去?」
晗色動了動半邊身體,頓覺無一處不難受,不過沒被絞成渣渣,真是太榮幸了。
「對不起。」他小聲笑了笑,「給你添亂了。」
囂厲皺著眉:「你知道那陣法里多危險麼?再遲一分,你就被撕碎了——」
晗色乖順地聽他解釋,想聽他說一說自己是怎麼被撈出來的,但囂厲話鋒一轉,解釋了別的:「那老蛟論血緣是我舅,他為修成真龍走火入魔,從前想吞我母親,後來想吞我。這回是他設局在先,我反擊在後,如果不是你,他定然已被撕碎。這本來就與你無關,也不是你能插手解決的,你為什麼要不自量力地跑出來?」
晗色迷糊地想著,為什麼來著呢。
他不想說,只衝他笑:「原來是這樣,你真聰明,我就知道你厲害。」
囂厲語塞,似乎不想再和他說話,看了幾眼他的傷勢,便出去了。
晗色躺在榻上望竹屋的頂,靜默了半晌,這小話嘮自言自語:「哦,笨蛋和菜鳥都是我嘛。」
作者有話要說:
小草:看我來英雄救美!啊,噗嗤,我癟了。
黑椒:你個傻缺!!
隔壁劇組的八嘰:英雄救美得看我!
七崽怨念:然後你噗地吐血,然後我肝膽俱裂。
最後,日常掄起鍋蓋朝黑椒身上呼嚕。
第7章
晗色擱床板上醒醒睡睡地躺了半個月,傷勢好得快,第十六天的大清早,他就整出個草木系拐杖,興沖沖地拄著出門了。
囂厲估計是跑哪裡去閉關療傷,除了剛醒來見過他一面,後來再沒看見他在竹屋裡了。
其他大妖們倒是照著順序來看他,不過時間都不久,怕耽誤他休息,也不跟他嘮嗑。
宅了這麼些天,清醒時他獨自擱榻上瞎想了許多,最大的感觸就是一株草呆屋裡真是寂寞,大部分時間和盆栽里的小竹說話,有去沒回,兀自把草憋傻了。
按照順序,今天該是蛇妖那兩口子跑來看他。晗色邊翻山頭邊欣賞鳴浮山的日出,很快,山陽和水陰的家就在不遠前。他加快步子,冷風一扑打了個噴嚏,那緊閉的房門欻地打開,正巧探出了一個腦袋。
山陽看到他冒雪來吃了一驚,趕緊飛出來到他面前:「你怎麼回事??傷還沒好全,怎麼出來了?」
晗色拍拍拐杖:「我基本好了,就是想出來透透氣,嘿嘿。」
山陽臉上顯現出責備的神色,攙扶住他,一彈指,直接瞬移到了自己家裡去。
風雪隔絕在門外,屋內燒著紅通通的紅泥火爐,水陰正把手放在爐子上面烤手,看見他也瞪圓眼睛:「晗色!」
晗色舉起一隻爪:「早好!」
「好你個頭啊。」山陽帶著他過去放在水陰旁邊烤火,「怎麼瞎跑出來了?囂哥要是沒看見人該急了。」
「他才不急呢。」晗色摸摸鼻子嘀咕,「我好久沒看見他了,他去哪了呢?」
水陰解開自己的大斗篷,分一半給晗色裹,聽此有些敢怒不敢言的忿忿:「真的假的?」
他正要點頭,一邊山陽喲出了聲:「當然是假的,他怎麼會沒看你。」
晗色垂首吹斗篷上的毛毛:「我的確好多天沒看見他啦。」
他掰起指頭數日子,山陽端了個小鍋放在火爐上,老神在在:「你醒著的時候他沒往你跟前湊,你睡著的時候他一定在。尤其晚上,夜色一黑,那老東西化作蛟形往地上一盤,黑乎乎的一坨,你絕對發現不了他。」
晗色的小指翹著忘了彎下來,精神了些:「真的假的?」
「假不了,今晚回去試試。」山陽掀起鍋蓋,小鍋里飄出魚粥的香味,「沒想到你會自己跑出來,我和水陰今天正要過去看你呢。小草,現在感覺身上怎麼樣?還疼嗎?」
晗色想像囂厲在大晚上化成一坨黑乎乎的樣子,回答間忍俊不禁:「唔,沒事,皮糙肉厚的,早就不疼了。」
水陰聽著又心疼地把他裹近點:「你沒有鱗和殼,別硬撐著。我問了哥當時的情況,那也太兇險了!」
晗色給點陽光就燦爛,往水陰座位挪,挨著他笑:「好傢夥,我也想知道。囂厲只說了個大概,意思就是他老舅誆他進去結果被他反殺了,別的我摸不著頭腦。」
水陰攬住他比劃五根手指:「你想啊,除了歧川,五毒里的四個和囂哥一起設陣,直接就是衝著置對方於死地的路子去的。你傻乎乎地跳進那獵殺陣里,光是聽著都嚇死我了!」
山陽盛出兩碗粥遞給他們倆:「這不,囂哥中途自己停下了嗎?那位老舅趁著他救你的功夫溜啦。來,吃早餐。」
水陰悻悻地接過,晗色捧在手裡暖著,朝山陽擠眉弄眼:「我就知道囂厲沒說的東西太多了,然後嘞?他有沒有把昏迷的我公主抱回來,然後守在我床邊三天三夜沒合眼,摸著我的手哭哭啼啼說『色啊別留下本座一人』?」
兩位蛇妖同時扭了扭身體,山陽吐出蛇信嘶嘶作響:「不至於……你這腦補好冷,讓我想冬眠。」
晗色嘎嘎作笑,笑完裝模作樣地喝粥,聲線儘量放鬆:「因為我莽撞,害你們功虧一簣,他心裡估計很不是滋味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