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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信林極其有默契:「對,曹匿,我們倆這負傷又中了毒的,力氣還不太夠。你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再救一下我們那幾個師弟行不行?」
「那是你們自己要去操心的事。」晗色揮手故作拒絕,扭頭繼續和那李悠說話:「對了,你們村子建的那個塔是做什麼用的?」
李悠摸摸後脖:「祭山神用的,那塔還是少爺回來後提議去建的呢。」
紀信林插嘴:「歪!別顧著聊天啊,帶個路,趕緊出這鬼地方!」
「哦哦。」李悠逆來順受似的跑在前頭帶路,「可我不知道少爺此刻在哪,沒法帶你們去找其他仙君……」
甄業章回應:「他們身上自有宗門設的信物,我能感知到方位。」
李悠點頭應好,離開地下室時略微有些躊躇,回頭來小心翼翼地問:「各位仙君,找回其他人後,你們能不能高抬貴手,不要過於責罰我家少爺?」
晗色越發覺得李悠太有意思了。合歡宗可以被端,少爺不能被傷害;有心上人不太想和其他人雙修,但是少爺下命令了就可以。真是一個奇妙的人。
紀信林沒好氣道:「關了老子三天,還有臉提這個?看老子心情。」
李悠朝他彎腰一拜:「謝謝仙君。」
說罷他便合手啟陣,默念了幾句口訣,周遭紋絲不動,他都納悶了:「咦?」
晗色撓撓頭:「陣法嗎?闖進來時急了點,我一拳把那個陣法給打壞了。」
李悠傻住了。
甄業章抬頭端詳了一會:「我來修復。」
他伸手朝那虛空補陣,畫到中途力氣不支,還喘了好一會。晗色安靜地欣賞了下這幽暗裡的嬌/喘(?),還很可惜沒有東西能錄下來。
費了好一會才補完那陣法,李悠磕磕巴巴地念了法訣,眨眼間易位,眾人到了午日陽光大作的房間內。
紀信林和甄業章都有些晃眼,前者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後者揉了揉眼,回頭對晗色輕輕一笑:「謝謝你願意來。」
晗色心裡有些不是滋味,餘光間瞟到李悠在合手勢,當即瞬移到他面前去打斷他的操作:「你做什麼?你還要回地下室去?」
李悠點點頭:「我……沒能完成少爺給的命令,我回去等他回來,他不開心了就會到地下去的。」
說著他認真地起手勢,口中念念有詞,真的又回到那黑黢黢的地下室去了。
晗色都傻眼了:「不是,這少爺是什麼人,就這麼重要?」
紀信林表情一言難盡地揮手:「李鳴潮狡猾得跟個狐狸一樣,那李悠又呆得像只兔子似的,別理他,真的是……那什麼,晦氣。」
餘音卻是很有共情,挨到晗色身邊拉他的袖子小聲說:「我能理解他。」
晗色摸不著頭腦,從乾坤袋裡摸出兩顆靈珠,給四個人都拍上了隱身術:「算了,先去找人吧。」
紀信林喲呵:「這什麼靈珠?上品的好東西啊。」
甄業章卻是笑了起來,眼神在晗色身上打轉,仿佛發現了他的什麼弱點。
兩人三妖隱著身出了這大宅子,此時村落里的人們像是也歇夠了,紛紛都起來勞作,村中心的高塔圍了更多勞碌的人,顯得更為壯觀。
甄業章一出房門就並指感應他不爭氣的師弟們,皺著眉看向那高塔:「他們的氣息似乎就在那。」
紀信林擼袖子:「行,這就去逮他們,那八個蠢貨不會在幫李鳴潮幹活吧?」
晗色直接在大宅子門前的台階上坐下納涼:「那你們去,我和餘音在這欣賞欣賞風景。」
紀信林應了好,甄業章則囑咐了一句:「且等一會。」
那模樣就是擔心他會離開。
晗色做不耐煩狀:「去去去!」
那倆仙修剛去,餘音便坐在晗色身邊歪頭問他:「真要和他們結伴嗎?」
晗色搖頭:「不是一路子的人,成不了同伴,我覺著我們和他們是過客。再等一會兒,我想看那些其他人安全與否,然後……」
他拽了拽左手上的紅線:「我還想問問甄業章這個姻緣扣是什麼意思,那人奇奇怪怪的。不過,這紅塵好像也是奇奇怪怪的。」
餘音順勢答道:「只有晗色可可愛愛的。」
晗色哂笑,他低頭摸出兜里小小的紅果子往嘴裡送,被果子甜得禁不住樂呵。他邊吃邊戳兜里的刺蝟:「我看小小一隻的毛扎扎最可愛……哦喲!這刺炸的,怎麼了這?」
刺蝟的小眼睛一眨不眨地瞪著那快要建成七層的高塔,陷入了一陣空白。
晗色將它掏出來撫摸:「怎麼像是嚇到了?毛扎扎?毛、扎、扎——」
沒撫摸多久,甄業章和紀信林飛速地回來了。
連餘音都詫異了:「這麼快?」
紀信林一屁股坐在了晗色旁邊,臉色煞白說不出話來。
晗色捧著刺蝟看甄業章:「其他人呢?」
甄業章的指尖在顫抖:「在那高台上,高塔地基下……」
晗色懵了,騰出手握住了他顫抖不休的冰冷的手:「甄業章?」
「我找到了他們的七具屍骨。」甄業章眼神繃著清明,唇角咳出了血絲,「這裡不對……曹匿,這裡不對勁。」
作者有話要說:
第40章
七個劍修的屍骨埋在一座高塔下, 這事旁人細想瘮得慌,親友細想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