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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巴便噙著淚劈他的後頸,劈了數次晗色都沒暈,他自己也繃不住了。
「那你把我綁著……」
啞巴便想狠狠心鬆開他,綁到那冰冷的牆上去苦熬。
可他鬆手了,晗色沒有。
他像草葉一樣緊密地纏在他身上,抓得他的衣服皺巴巴。
啞巴低頭,聽見晗色埋在他胸膛上的囈語:「無能才會受制於欲……我不夠強……才由著人踐踏,讓你獨自流浪在山外茹毛飲血,眼睜睜看著阿朝方洛木先生喪命,任著故鄉變成一片焦炭,救不出七個修士……我太弱了,以至連累你釀成現在局面……」
念念叨叨一大片,念得啞巴心幾欲碎。
他捧起晗色汗淚交雜的臉,俯身封住他囈語不停的唇。
然後他抱起晗色往那硬邦邦的榻放去。
黑暗不見天日的灼燒里,晗色在混沌里聽見識海里有聲音:
你受欺凌,是囂厲的錯。他人喪命,是他人因果。故鄉毀壞,是歹人作惡。營救不得,是邪神釀禍。欲毒發作,是瘋子瘋為。
世間險惡又美好,是眾生合力所造。其間你遇上無數人事,只是無常有緣,絕非無能有過。
正如現在,不是你連累我。
晗色,是我心甘情願想和你做。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瞎啞組合(* ̄︶ ̄)
我州漢三爆肝!嚯!(爆衣jpg.)
第44章
世界一片黑暗, 晗色仰著頭艱難地吐息,沸騰的身體像是置身在一片潮起潮落的火海里,雖然有一截浮木勉強抓著不至於溺斃, 但來自心裡的非道德感想和羞恥觀折磨得他很不好受。
這是合歡毒發作的第七回 。前三回他頂住了,第四回就那什麼難耐地把別人拐到這硬得要命的榻上來了。
他含著眼淚沉痛地想, 我真是個管不住自己的廢草,看看人家甄業章他們,個個都是好漢……
這時底下潮起,晗色失魂地抽氣, 越發用力地抓著環著自己的手臂。
然後底下潮落, 晗色又落魄地吐氣,隨後和斷了水源的魚一樣癱進抱著他的啞巴懷裡。
啞巴像蚌殼揣著珍珠似地抱著他, 把他的臉掰過來,唇落在他唇珠上啄著,哄得晗色張口。
這一套路晗色怎麼也拒絕不了, 每次都讓他暈頭轉向和心跳加速。他喜歡親吻遠遠勝於抵足。於是啞巴一邊吻他一邊抱著他輕輕搖起來,在搖晃的餘波里耳鬢廝磨唇珠相貼,然後晗色就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因為合歡毒,還是因為純粹的喜歡而這般緊密貼合。
沒一會兒晗色便要窒息了, 啞巴只好先結束,揣著熱乎乎的小草妖好笑地想,他總是不會換氣。
光線昏暗,他低頭靠在晗色肩頸上輕蹭,丈量著他的骨和肉,眼睛掃過膝蓋時發現他雙膝都泛了青, 趕緊騰出一手去揉, 揉了沒兩下指尖便滑到他瓷器一般的小腿上一筆一划地對話:【膝蓋疼嗎?】
晗色氣喘吁吁, 此時根本注意不到那點小痛小癢,他一張口就嘗到了滑落唇邊的汗:「餘音,我……我感覺好了很多……你要不要先放開我?」
這話好像引發了身後的不滿,他當即被重新拉進火海的潮浪里,浪花在身軀上洶湧,火花在靈魂里生息。
晗色到嘴邊的話便被撞得支離破碎。在這種時刻,膝蓋疼?膝蓋疼算個錘子。正腦子嗡嗡地這麼想著,他人就被翻了個個兒,然後膝蓋又開始疼了。
這個錘子還是非常需要注意的。
沒扛住多久,他就氣息奄奄地扭頭抗議:「我膝蓋會廢掉的,餘音,你不能這麼來……」
啞巴皺了眉,他承認,從喜愛的人嘴裡聽到其他野男人的名字時會非常不爽,他更承認自己從前確實很混帳。他既爽又非常不爽,又沒法說個清楚,所以他也不知道是應該加倍善待他,還是應該磋磨他。
這個姿態晗色不僅膝蓋疼,兩手還抓不到東西,沒一會眼淚就攢不住了,還哭得一抽一抽的,哽咽得說不清半句囫圇話。
啞巴覺得自己過頭了,連忙將他翻回來抱著貼貼,大手擦過他滿背汗珠,專挑在他痒痒肉上對話:【對不起,我過分了。】
晗色被癢得又哭又笑,手一頓亂摸索,摸到啞巴的臉一頓捏。
啞巴往他掌心裡蹭,讓他摸索完自己整張臉,便又去貼到他肩頸處,不輕不重地啃。一邊啃,一邊等他下一回的合歡毒發作,琢磨著換個什麼姿態比較好。
晗色看不清任何東西,更加喜歡這樣依偎著獲取安全感,但又覺得萬分羞恥愧疚:「我們怎麼就發展成這樣了呢?」
啞巴默了一會,反正這就是個馬甲,而且還是個被認錯的倒霉馬甲,於是他便也不要臉了,手滑到他腰身寫字:【發展成這樣就對了,我喜歡你,比誰都喜歡你。】
晗色辨認完苦笑:「不是……你就是那什麼雛鳥情結,只是因為那時他們待你不好,而我負責照顧你,你把依賴認錯認成喜愛了。在我心裡,你總是那個被困在水晶球里咕咕叫的小鮫人,我在你那裡的身份應該是長者才對的,可我現在……噯,我真不是個東西。」
啞巴幸災樂禍,又繼續胡攪難纏:【我不管,我就是喜愛你,就是喜歡壓你。等你的合歡毒好了,我還想壓你。】
晗色登時說不上來,腦子裡一片亂糟糟的。他想了又想,發現一個癥結:「我現在是原本的樣子,等我好了,我會重新易容成曹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