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酣暢淋漓之間,底下的小妖忽然自己解開了他的禁言術,啞著嗓音問他:「你看我……我是誰來著?」
「晗色。」
「你千萬記住了啊……我是晗色,不姓周。」
囂厲說不出話來,箍緊這小替身,自己說服自己,自己也說服不了自己。無果,只好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一遍遍念晗色二字。
心裡卻有另一個聲音,同樣一遍遍地呼喚。
「倚玉。」
作者有話要說:
黑椒:給、你、上、藥,上藥,懂嗎?
小草:懂!待會改名,我改叫藥。
黑椒:……
最後,日常抄起傢伙,一、二、三,哐!
(一條黑椒抱頭蛟竄)
第9章
冬天給晗色的感覺過得十分快,尤其是呆在囂厲的私蛟小寶庫里,不知道外頭日升月落,只有洞穴里的靈珠做星辰,基本不辨天日。
這倆近來寸步不離地處一塊,晗色養著傷,在靈石和雙修的內外治療下,很快又繼續活蹦亂跳了。囂厲美其名曰陪他養,但看上去更像是把他當一個熱烘烘的抱枕,好抱著冬眠。
晗色不讓他舒坦,常常在他快要睡著的時候一串連珠炮彈似地嘮嗑,囂厲便蹙著眉頭訓他聒噪,無可奈何地跟他聊天。
「我發現我身上的傷上完藥之後不疼也不留疤痕誒。」晗色邊說邊去撩他衣襟,好奇不已,「你有這麼好的藥,自己為什麼不用?一身的疤,這得干多少架才能整出來。以前不是東海的大少爺麼,日常瑣事那麼挑剔金貴,一扒下衣服來,身上卻一點都不細皮嫩肉。」
他們親熱過太多回,但每回晗色都要叫囂厲一身的疤震撼到,什麼奇形怪狀的疤都有,心口還有一枚小銅錢似的舊疤,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武器留下的。
「我樂意。」囂厲閉著眼硬邦邦地回復,「細皮嫩肉的是你,經不起半點磕碰,一點也不結實。」
「不結實但是耐/操,有這樣的道理嗎?」
囂厲被懟得啞口無言,裝睡了。
晗色思維跨度大,清醒時幾乎都扒著囂厲嘮嗑個不停,像是要把前段日子躺在床榻上養傷的孤獨空虛補償回來一樣,想到什麼問什麼。嘴上沒邏輯,但他的思維卻是畫了一個圈,結合囂厲各種不耐煩的回答,拼湊了各種信息。
比如他那位口氣很大的老舅名叫久寇,修煉路子修岔了,走火入魔後邪性極其重,對吞噬同族獲得妖丹以促進修為、早日化龍有著莫大執念。囂厲最初離開東海入人世闖蕩時還是菜蛟一條,沒少吃他的苦頭。
但後來囂厲成功進入天鼎山,數年再出,身已脫胎換骨。老舅則因為受過守山人周倚玉一番狂扁,跑到不知名之地去閉關養傷了。在這段時日,囂厲先是跑回東海整了個天翻地覆,再是遊蕩世間兩百年,到處打架鬥毆尋釁滋事,最後才來到鳴浮山這兒落腳,安定不到百年。
晗色對他為什麼離開東海、乃至後來決裂,以及進入天鼎山等等事跡都有著莫大的探究興趣。特別是此地這個隱蔽的寶庫,四周牆壁隨意地鑲嵌著數不過來的珍貴靈石,還掛著不少儲物戒乾坤袋,晗色對那柄插在冰里的靈劍也很有興趣,直覺這裡頭的不少珍稀玩意兒是囂厲從天鼎山裡帶出來的。
可惜這尾臭黑蛟在某些地方守口如瓶,任他怎麼嘰嘰咕咕地掰扯,囂厲愣是沒透露一絲口風。
最有意思的一點是,囂厲不准他提到周倚玉,一點點都不行。晗色中途有次說漏嘴,被這廝綁住眼睛惡狠狠地爆炒了好幾頓,事後扶著直不起的腰、揉著抽筋的腿哎呦叫喚。
好了之後,晗色又無所畏懼地問了另外一位至關重要的人物:「對了對了,周隱仙君的行蹤真的是老舅誆你的嗎?」
此時囂厲正枕晗色腿上環著他腰身打盹,被吵得腦殼疼,麻木地開口敷衍:「對,被誆了。」
晗色一隻手撥著他長發,一隻手輕捏他耳垂輕擼,想來想去,又發現不對,繼續聲如洪鐘地追問他:「對個錘子!我記得臨寒那天說過,你叫了三個兄弟去幫忙,極品鞋子收藏家歧川壓根沒過去幫忙,但是當時現場可是五個大妖一起列陣的,第五個好漢估計就是我從沒見過的蠍子觀濤吧?」
囂厲長眉一挑,但還是懶到沒睜開眼睛:「喲,你腦子現在靈光了不少。」
晗色樂得嘬出牙花,指尖纏著囂厲柔順的長髮打卷:「可我回山里來之後沒看見他,也沒聽山陽說起過,他是不是還在外頭?是真遊歷還是幫你追查小仙君的下落啊?」
囂厲假睡。
晗色也不著急,還皮了一把,不擼這黑蛟了,兩手悄悄去捋他長發,指尖靈動地飛快編起來。
沒了揉耳朵揉腦袋,囂厲反倒沒法入睡,他皺著眉閉著眼睛,不滿地伸手去捉回晗色的手,放回自己耳畔示意不要停下來。
「嘿,不聊天,不給摸!」
囂厲煩躁地念了一句「不是個東西」,翻個身把臉埋進晗色腰間,隨即悶悶不樂、氣沖沖地解答:「對對對!你聰明!你猜的對!那老東西的確是找到了周隱,拿他挖了個坑,觀濤找到他的足跡第一時間告訴我,我原本是要去把周隱抓回來的,一尾巴掉進了坑!後來我再去找,周隱又跑沒影了,觀濤蠍不停蹄,繼續找他去了。」
晗色尋思著,囂厲等了片刻又悶聲吼:「聊都聊了,手還愣著幹什麼,快摸本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