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晗色萎靡地靠在他手上睡覺:「就是讓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越搞越壓抑不了,越搞越上癮,最後被搞死。」
啞巴無聲地嗆起來:【不,它的實質是讓中毒的人成為解毒者的爐鼎。你方才沒有察覺到嗎?你的靈力在不受控制地流轉給我,你試試看,現在眼睛還能看到嗎?】
晗色陡然睜開眼睛,情況正如啞巴所說的那樣。他努力地睜大眼睛,早上醒了還能看見微弱的光亮,此刻又重複沉於黑暗了。
【我們都知道□□焚身最難忍受,你會在一次又一次的折磨里尋求解脫欲望的伴侶,在做完之後會流失一部分靈力到對方的靈核內。如果一直這樣持續下去,你的修為會不停減弱,直到靈核里空空如也……】
啞巴看到他臉色驟然蒼白,知道他眼睛又看不見了,當即停下傳聲,把他抱進懷裡安撫。
【別怕。晗色,別怕。】啞巴輕撫他的後腦勺,電光火石之間,想到了一個暫時的解決方法。
晗色不信邪地自己面前揮舞左手,一點光影都看不到。
一個時辰後,馬車來到了新的城鎮,啞巴用外衣罩住他,照舊把他抱下去,馬車直接送給了旅人。
他帶著晗色找到一家客棧,付好定金便帶著他上樓進房間反鎖。此時晗色身上的合歡毒正在瀕臨第三次發作,但這回他說什麼也不肯和他做,抓著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個粽子,躲在裡面發著抖不肯出來。
啞巴拍著這發抖的粽子,沉思是否要用方才所想的辦法來暫時解決眼前的危險境地。合歡毒會讓中毒者淪為他人的爐鼎,這到底還是他的猜測。而要印證猜測是否準確,最直接了當的便是再測試一次。
他等了一刻鐘,被子已經被冷汗浸濕了,他只得把被子剝開,看到裡頭咬著自己手腕的晗色,心臟頓時猶如被錘了一遭。
他掰開晗色下巴令他鬆開自己的手,晗色燒得神志不清,本能地握著他的手不放:「我難受……死了……」
啞巴抱起他把衣服脫了再脫:【你不會死,該死的只有我。】
有了床榻行事便方便,啞巴按著他在慾海里反覆溺斃和重生,壓得晗色掛不住,只會側枕著嗚嗚。
啞巴神智尚存,邊做邊注意著他身體裡的變化,這一回沒有任何差錯,到了合歡毒退潮的瞬間,晗色體內的靈力果然再次不受控制地引入他身體裡,流到他靈核中成為他的修為。
事畢,晗色因流失的大量體力和靈力累得昏睡過去。啞巴輕撫他的側臉,這般凝視了半晌,在他身上找出了他的乾坤袋。
乾坤袋有他半數的靈珠積蓄,還有一柄周倚玉的不問劍。他找到不問劍,再取一顆靈珠,離開晗色的床榻來到客棧的桌子前,閉上眼安靜了幾秒,隨即將不問劍的劍尖抵在自己心口。
合歡毒終歸是合歡宗的東西,合歡宗雖不入流,但其門派要領終究還是歸於修真中人。只要是修士,無論是人是妖,都會想要更深厚的修為,爐鼎的作用也不過正是如此。
因此,如果他的靈核破碎不能再運轉靈力,晗色的靈力流不進他的靈核里,很可能就會原路返回。
啞巴斟酌著靈核的損毀程度,他如今的身軀是刺蝟妖,需把握好分寸不至於變回刺蝟的原體。他又想到如果廢了靈核,那麼隨著越來越遠離鳴浮山,他支撐的時間便也縮短了。
他回頭看昏在床上的晗色,他的寧靜只有這短短的喘息。待合歡毒再襲來,他喪失的修為會更多,眼睛恢復光亮的時間會更長。
他和自己不一樣。他沒有明天,小草有。
啞巴不再踟躕,不問劍破體而入。
*
月上中天時,這混亂的一天終於到了頭。
晗色猛然睜開眼睛,自己正縮在床的最裡面,玉環相擊的聲音在背後輕響。
「啞巴……」
晗色要背過身去,肩膀被他按住了:【別動,你這一次的合歡毒已經結束了。好好休息,我已幫你洗過澡,現在收拾被褥。】
晗色稍微一動彈便覺全身骨頭離體,只好閉目養神,但他也不肯睡覺,無聲地運轉靈力,感受一下流失的靈力多不多。出乎意料的,倒也還好,修為沒有過於離譜地減弱。
身後啞巴動作輕緩地收拾著,在床榻上鋪上新的被褥。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原先的床榻得有多狼藉。
晗色滄桑地運轉完一個周天,這時啞巴也收拾好了,他便努力翻過身去,在黑暗裡找他:「啞巴,你覺得,我的合歡毒在七天後還會再發作麼?」
啞巴拿了一杯水過來坐在床頭,握住他的手餵他喝水,晗色意外發現他的手很是冰涼。
【也許會。】
晗色搓搓他的手,讓他的體溫變熱一點:「再來幾回,我會不會就變成廢人了?」
【不會。】啞巴摸著他的長髮,精神勁頭還可以,就是臉上沒什麼血色,【我已經想到了辦法。可以在我們做的時候,不會讓你的靈力流失。下午我已經驗證過了,你放心。】
「這樣麼?」晗色吃了一驚,啞著嗓子一連追問,「你這麼快就想到辦法了?是什麼辦法?說給我仔細聽聽。」
啞巴低頭在他額上輕輕摩挲,這般眷戀地誆他:【你下午被弄得神魂顛倒的時候也問了我,我當時已經和你解釋了,你都忘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