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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他轉身瞬移出陣,一掌打入地面,洶湧澎湃的靈力把這個獵殺陣圍成了一個牢籠,隔絕了外面的仙修進去動囂厲。
他盤著小蠍子朝長老們揮手:「列位,好運。你們既然已經得到想要的,沒事就不需要再叨擾我外甥了,留他自生自滅即可。告辭。」
當然了,仙盟的五個長老忙著鼓搗甄業章,分不出多餘的心神。
久寇便這樣盤著小蠍子,一步踏出紛擾的怪圈。小蠍子扒著他的掌心不住往回看:「那個,久寇大人,我們就那樣把囂厲扔那嗎?」
「觀濤,誰和你『我們』的。」久寇彈了一下小蠍子,這會的語氣毫無笑意了,「你叛離我投靠囂厲的帳我都記著,不殺你只是留你有用,不是讓你重新做我的下屬。」
「好的好的。」觀濤躲避著這位舊主人的無情鐵指,內心叫苦不迭。
他昨天剛把方洛和阿朝送到鳴浮山的出口,迎面就遇上了這位最捉摸不透的老舅。為護送方洛他們出山去,他卯足勁留下來斷後,結果沒一會就被久寇揍回了原形,還被隨意地塞到衣服里。
許久不見,這位難搞的大黑蛟越發可怕了。
久寇既帶著他,後頭發生的事他自然也知道。說來簡單,就是這位老舅和仙盟聯合想搞死囂厲、滅鳴浮山、找天鼎情報。
但久寇並不殺囂厲,觀濤鬆口氣之餘又發愁,他想不通久寇來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不懂的太多,他都不敢問,最多瑟瑟發抖,蠍尾蟄他兩下。
久寇盤著他往鳴浮山的主峰走:「昨天,囂厲派你出去是為了什麼?」
觀濤嚇得翹起蠍尾,乾咳了兩聲才回答:「一是為了護送朋友,就是那一頭蠢兮兮的虎妖。二是為了囂厲離家出走的小情兒,他讓我出去護著他,帶他回家。」
「鳴浮山算什麼野家。他只有兩個家,一個是東海,一個是他小時候住的離魂谷。」久寇先是嘲諷,然後才抓到重點,「他的小情人是不是照著周倚玉的樣子捏出來的?我早已見過,那分明是只草妖,弱得驚人。」
說著他又彈觀濤:「說,把你所知道的都吐出來。」
觀濤只好把自己知道的東西都乾巴巴地匯報一遍,關於小草妖晗色,以及囂厲種沉淪花試圖破情劫的事情。
久寇道:「狗血淋頭,什麼蠢貨。」
觀濤乾笑:「哈哈,哈哈。」
這位老舅冷酷地嘲諷:「要破情劫,殺周倚玉轉世周隱即可。要解沉淪花,殺小草妖晗色即可。至於把自己逼到入魔裂魂這一步?」
觀濤楞了,隨即哇塞起來:「裂魂?囂厲自己整的?現在躺那曬太陽的是個空殼子?」
「他在遭雷劈的時候把自己的元神剖出去了。說到底就是不想死,拼一口氣也要再苟延殘喘兩下。」久寇笑了兩聲,「可惜元神離體越久離死越近,他的元神不在這鳴浮山里,誰知道飄去了哪個山旮旯。」
「沒準是飄去找小情兒了!」觀濤隨口一說,又想到一件事,「哦豁,既然元神不在,那剛才那仙修用搜魂用了個寂寞,該啊……」
豈料久寇說了一句讓他懵逼的話:「那蠢貨胸膛里的強韌心臟不是他的,誰知道搜魂會搜出誰的記憶來呢?」
觀濤整條蠍都麻了:「哈?!」
久寇沒再閒聊,他也不知道,只是既為舅甥,外甥的心該是什麼樣的他清楚。昨夜把囂厲摁進陣眼,他渡去靈力保他心脈就發現不對。
觀濤還在嗚嗚嗷嗷地追問,他也沒再搭理。他是一條孤寡老蛟,許久沒碰到熟人了,見到了,就想多聊幾句,但觀濤果然還是聒噪了些。
「再出聲捏爆你的腦袋。」
觀濤頓時噤聲。
久寇此時已走到了主峰,來到了囂厲之前就地劃陣的地方。
他把小蠍子放在肩上,蹲下去撫摸地面,感受著地面殘留的靈力,發自內心地笑了起來:「他畫了一個能傳送人的神行陣,那個從天鼎山傳出來的陣法。整座鳴浮山空無一妖,他就是用這個陣法把所有妖怪傳送走了,是不是?」
觀濤扒住他肩膀以防掉下去:「是的,您真是見多識廣,一眼就能看出這玩意出自天鼎山。」
接著他就看見久寇伸手往袖子裡一掏,神奇地掏出了一把……長刀。
觀濤腳一滑真的摔下去了,他想著之前怎麼沒看到囂厲向周隱借的不禍刀,原來是被這老東西藏起來了!
他摔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久寇提著那長刀,順著囂厲劃陣的痕跡,一刀一刀地再現,心頭越來越慌:「久寇大人,你不要告訴我你來這裡的目的就是這個——」
久寇專注地重鑄囂厲劃的神行陣,眼裡浮現了異樣的神采:「你猜,囂厲把妖怪們轉移到哪裡去?」
不禍刀貼地划過來,觀濤驚恐地跳到久寇的腳邊躲避:「這我哪知道!」
「我方才說了,他只有兩個家,那是他最熟悉的地方。一是他回不去的東海,一是離魂谷,」久寇拿著不禍刀刻下一道重重的裂痕,「……我回不去的離魂谷。」
「所以大人覺得囂厲把大家轉移到那地方去了?」觀濤貼在他的鞋子上,操著一把低音炮,「哦!您就是為了去那離魂谷才和仙盟聯合搞你外甥?看他一個人守山門,半生不死地剩個空殼子?」
久寇劃下最後一刀,重現了這個神行陣。陣啟,他用刀尖把觀濤挑回掌心裡,繼續鐵指無情地盤這小蠍子:「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