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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棋安撅了撅屁股蹲下,黑葡萄眼睛認認真真地看著地上。
已經吃完了的小公雞背著翅膀站好,神氣地瞅了一眼這個只比他高一點點的小娃娃。然後邁步就走。
果大爺眯眼一笑。立馬大步過來捉住它,將它拉回來原地。
「它吃蟲子。」
「我摸可以嗎?」
「摸吧。它毛舒服著呢。」
果大爺樸素粗糙的大手整個捂住雞腦袋。
小公雞隻覺天一黑,任由擺布。
果大爺喜歡小孩,但是顧家的小孩就這麼一個,精貴著。哪裡會一個人從西苑跑到這邊來。
他雖是笑著,但是卻仔細觀察周圍。
「棋安怎麼會在這兒?」
「有壞人!」小孩激動握拳,手背奶窩窩都深了。「找大伯,跑!」
顧恪決匆匆而來,剛好聽見了自己侄子的話。
「棋安。」
「大伯?」顧棋安轉頭。
「是大伯呀!」他立馬笑著張開手,衝著顧恪決一扭一扭地跑去。
顧恪決手一勾,抱著小孩坐在手臂上。「壞人去哪兒了?」
「哥哥打!」
顧棋安抱著顧恪決的脖子,立馬癟嘴,淚眼汪汪趴他肩頭。
「大伯,怕嗚……」
「不怕。大伯讓人看著呢。」
顧恪決輕咳幾聲。
果大爺臉皮一緊,反手抓住顧恪決的手腕,摸了脈去。
顧冬上前,立馬將凳子端過來兩人坐。順帶將顧棋安接了去。
「憂思過度,積勞成疾。」
果大爺臉色稍緩。沒「遭賊」就行。
不過想到顧恪決一天的日子,又「嘖嘖嘖「地搖頭撇嘴。「虧得是年輕,不然夠你受的。」
顧恪決淡淡一笑。「不妨事。我的病就快好了。」
果大爺眼珠滴溜溜一轉:「擔心夫人?」
顧恪決毫不避諱地點頭。
「東西取出來對他的身體傷害大嗎?可需要用什麼藥?」
「無大礙。」
「那東西在我們那兒本來就是用來治病救人的,只是那廝學藝不精,又用錯了地方。」
果大爺臉色一肅。
「待我找出來人,要是我們那個山頭的,我定是好好將人收拾一番。」
後門有個果大爺平日休息的小屋,裡面總是漆黑,無人見過裡頭是什麼樣。果大爺頓了頓,先去把後門關上,又進屋倒了杯茶出來。
「主子坐。喝點兒草茶。」
「謝謝。」顧恪決接過,這才談起正事兒。「這個東西,您比我更熟悉。需要什麼幫忙,儘管提就是。」
「知道,我也沒跟主子客氣過不是。」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顧恪決姿態放低了幾分,眸色深沉。
果大爺擺手。「主子說就是。」
「既然我夫人身上會有這東西,難保顧府其他人身上不會有。若是大爺得空,還請四處走走。」
「還是一樣,需要什麼,儘管提。」
果大爺點頭點得乾脆。於他而言,這些不算難事兒。
顧恪決喝完手中的草茶,衝著老爺子拱手。「那就麻煩了。」
「主子客氣。」
*
蠱蟲一事兒,需要慢慢地查。
顧恪決養在家裡也有幾天。一些可以給小皇帝練手的事兒已經給了,剩下堆積的那些,卻是不能再拖。
回到院子,他將顧棋安放下。「顧冬,去把顧行書叫過來。」
「大伯,找哥哥。找大伯羊~」
「等會兒。」顧恪決安撫似的拍了拍小孩腦袋。「等你爹過來棋安好好跟他說說你是怎麼被壞人帶走的。」
顧棋安只能揣手手。
「好喔。」
*
顧恪決牽著他進了書房。
他抵著唇悶咳幾聲,將一箱子放得整整齊齊的玩具拿出來放在小孩跟前,隨後翻開了自己公務。
沒多久,外面風風火火跑進來一個人。
不是顧行書是誰。
「大哥。「
「棋安,你又跑大伯這裡玩兒了。你可嚇死你爹我了。」顧行書一進來便將奶娃娃抱了滿懷。
「爹爹!喔唔。」顧棋安用兩隻小手抵著他爹臉,腮幫子都被擠得變形了。
顧恪決:「顧行書,孩子憋住了。」
「是爹不好,是爹不好。」
顧行書嬉笑著臉,心虛道:「大哥,我帶棋安回、回了啊。」
顧恪決擱下公文,直視自己這個瀟灑了二十幾年的弟弟。
有一瞬,顧行書被他暗沉沉的目光看得腿都軟了下去。
「顧行書,這是第幾次棋安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差點被帶走了,你知道嗎?」
「帶走?!」
「什麼帶走!」
顧恪決皺眉。
難道是自己給他,給顧家護得太好了,導致他真的做事兒缺了一根筋。
小時候都不見得有現在這麼蠢。
「棋安,你自己跟你爹說。」
顧棋安雙手抵著自個兒爹鬍渣的臉,不適地偏頭。
「大伯啊!」
「顧行書!人松一點。」
「好,棋安說。」顧行書收了手。
顧棋安立馬抓著小玩具往桌子底下一鑽,安安靜靜的趴著了顧恪決的膝蓋上。肉嘟嘟的小臉被擠出來個小奶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