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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
看來不是大燕本土產的東西。
元阿笙揉了揉崽崽的臉,「那你告訴哥哥,你們那邊還有這個薯薯嗎?哥哥買。」
「阿笙若是喜歡,我去看看。」
元阿笙忽然直直看著顧恪決。「顧老頭。」
顧恪決一噎。
「阿笙。」
「我該叫你顧雲霽還是顧恪決?」
顧恪決語調悠然。「隨你喜歡。」
「你自己沒事兒做,大白天的跟我們這些閒人湊在一塊?」
元阿笙以前只是跟顧雲霽熟悉。忽然知道顧雲霽與顧恪決是同一個人,他忽然有一種割裂感。
短時間內他還是消化不了。
顧恪決凝眸。目光似夜霧,將元阿笙全然籠罩。
他瞳孔顏色本就略深,一動不動看著人的時候就像暗夜裡的狼鎖定了目標。寒得人脖頸發麻,動彈不得。
以前當社畜當習慣了,別人一強勢,元阿笙就容易慫。何況是對著顧恪決這隻老狐狸。
元阿笙艱澀的咽了咽口水,視線飄忽起來。
剛剛與顧恪決說話的是剛剛的他,不是現在的他。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顧恪決壓下眼睫,抿緊的唇莫名給人一種委屈的感覺。
元阿笙:他剛剛說話有那麼重?
「哥哥,你要去嘛?」顧棋安搖了搖元阿笙的手,將他的注意力扯回到自己身上。
「去。」
「不過我要是把你家那些拿完了,你爹爹罵我怎麼辦?」
顧恪決:「他不敢。」
顧棋安看了一眼顧恪決,然後鄭重點點頭。「大伯說不敢。」爹爹就肯定不敢。
元阿笙掃了一眼顧恪決。「以前沒見你們倆湊一塊。」
不然奶娃娃這大伯一喊,他準是知道顧恪決身份了。
元阿笙看了看灶孔里的火,揚了揚手裡的紅薯。「棋安,你吃過這個沒有?」
「沒,爹爹說有毒。」
也是,也不是人人有勇氣做那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那我把這個放火里,可以嗎?」
「給哥哥的。」
「咱們烤一烤,看能不能吃。」
灶台上,阿餅忙碌,阿團被占了位置,只好跟豆兒一起洗菜。
奶娃娃帶過來的紅薯勻稱,巴掌長,剛好適合用來烤著吃。元阿笙將紅薯埋入泛紅的木炭灰中,繼續燒他的火。
午飯過後,元阿笙怕燒成炭,肚子還飽著就將其掏出來。
「呀!髒髒。」
顧棋安小小一團蹲在元阿笙的身邊。他見元阿笙用手去摸,輕輕拽了拽他的衣服。「哥哥,不吃。」
顧恪決從進了院子就跟在元阿笙的身側,此時見他一臉歡喜地去碰那東西,眉心微動。
阿笙怕是認識這東西。
若是他沒有記錯的話,這東西他只在顧行書的暖房裡面見過。是外邦使者知道他喜歡稀奇,才送來的禮物。
細算起來,已經有幾年了。
暫不論阿笙以前的心智,既是外邦的東西,阿笙又是怎麼知道的?
不容他想明白,元阿笙已經將紅薯拿在了手中。捏了捏,軟趴趴的,燒的時間正好。
剝開外皮,裡面的是白色的。伴隨著裊裊熱氣,一股甜香瀰漫在三人周圍。
「好香啊。」
「確實好香。」元阿笙扯出自己的帕子,單手捻在上面擦去髒東西。
顧恪決見狀,指尖動了動,又暗自壓下。
元阿笙捻了一點往嘴裡放。
兩人畢竟沒有吃過,他得當著他們的面兒試試毒。
還沒送進嘴裡,手腕一緊。
元阿笙側頭。
然後眼睜睜地看著顧恪決把東西送到了自己的嘴裡。指腹一軟,元阿笙的瞳孔驟縮。
顧恪決凝著他,蹙眉。「東西不可隨意吃。」
元阿笙別開頭,連忙收了手回來。「你不是也吃了。」
顧恪決抿了抿唇,舌尖軟糯的觸感分不清是阿笙的手還是剛剛入口的那東西。
元阿笙耳垂髮燙,又狠狠瞪他一眼。隨後毫不客氣地將手在他身上擦了擦。
顧棋安緊張地看著自己的大伯。
元阿笙又塞了一點進自己的嘴裡。只需要輕輕抿一下,那紅薯便會消散在舌尖。
「是不是沒有毒?」元阿笙問。
顧恪決遲疑地點點頭。
「 我也覺得沒有毒,還挺好吃。」元阿笙看著顧恪決,又望著一臉擔憂的顧棋安。「給棋安吃嗎?」
顧恪決:「嘗個味道。」
元阿笙隨後捏了指甲蓋大小的一點給他。他手背蹭了下奶娃娃的臉,商量著道:「可以試試,不過棋安要是不想吃就不吃。」
顧棋安抓住他大伯的一根手指,最後衝著元阿笙張嘴:「啊~」
顧恪決喉結動了動。「阿笙,現在要去西苑嗎?」
「去。」元阿笙一共烤了兩根兒,一根給阿餅他們嘗個味兒,一根他跟顧恪決吃得多。
*
西苑。
現下人都在家,元阿笙一行人過去的時候,顧行書夫妻兩齣來迎接。
「大哥,大嫂。」
元阿笙臉苦了一瞬,又恢復如初。「顧二少爺。」
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稱呼。
顧恪決點了點頭,也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