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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裡人都在,或明或暗將注意力放在盯著盆子裡的鯽瓜子懷疑人生的元阿笙身上。
「少爺。」
豆兒蹲在元阿笙的身邊。「鍋里煮了銀耳羹,少爺要不要喝點?」
元阿笙笑了笑,忽然抬手。
像逮魚一樣飛快捏住豆兒的雙頰。
「小豆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顧雲霽就是顧恪決?阿餅他們瞞著我就算了,你還跟著他們一起。」
豆兒立馬辯解:
「不是窩,四阿餅給鍋說的。」
「顧冬鍋也說的。」
「他們威脅窩!少爺要給我做主啊。」
「阿餅、阿團……」元阿笙狠狠將豆兒的頭揉得亂糟糟,隨後放過豆兒,衝著另外幾人森森笑著,「過來。」
「誰主導的?什麼時候?」
「還有,顧恪決來過幾次,幹了什麼?」
一整個問下來,元阿笙才發現自己的清白早沒了。
都同床共枕過幾次了!
這個老陰險。
元阿笙那個氣啊,氣得恨不能逮著人睡回來!他都不知道是個什麼感覺!
呸!
他不是這個意思。
豆兒幾個忽然發現他們少爺的臉紅了個透。像上了胭脂似的,白裡透紅。不過除了臉有點紅,人看著是沒有剛剛那麼氣了。
豆兒連忙送上銀耳羹。
生氣消耗元氣,也需要好好補補。
*
整個下午,阿餅幾個始終觀察著元阿笙。
發現他一切照舊。
又放心,又不放心。
夜晚,他們在忐忑中入睡。
希望少爺想通了,最好是直接搬到主子一個屋子裡去。主子看著,他們就不用擔驚受怕了。
可想像總是美好的。
天還沒亮,一輛馬車從顧府的後門離開。
豆兒抱著自個兒少爺的包袱,像一隻小雞仔縮在車廂角落,下巴擱在包袱上。「少爺,咱們這樣走了真的好嗎?」
哪個嫁出去的女兒(兒子)會悄悄摸摸回娘家啊。
這樣放在大燕朝,準是女兒在夫家被欺負了才這樣的。若是其他人家,怕是當天就抄了傢伙去找女方夫家要說法了。
可換做是兒子……
豆兒悲傷地瞧了瞧自家少爺。怕是沒人會為少爺出頭的。
元阿笙被他這眼神看得起了雞皮疙瘩。他立馬給了豆兒一個腦瓜崩兒。「不要用這麼同情的眼神看你家少爺我!我好著呢!」
「可是少爺,你一個人回娘家誒。」
「什麼回娘家!我只是去玩兒。」元阿笙雙臂一抱,靠在車廂上,「顧恪決又不能拿我怎麼樣。」
「是嗎少爺?你真的這麼肯定?」
「你忘了,你怕姑爺啊。」
「你……」
元阿笙捂住豆兒的嘴,笑得眼睛都沒了:「豆兒小朋友,你能不能別動不動就拆你少爺我的台啊?」
豆兒點點頭。
元阿笙鬆手。
他順了順頭兒的頭髮,輕幽幽道:「我只是需要冷靜冷靜。」
消化一下自己的老攻從一個糟老頭子變成了一個處處長在自己審美點上的男人。
等他回來,他就是鈕祜……
不!
他就是首輔背後的男人。
現在他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把美男搞到手了。不過做這事兒之前,他需要足夠的心理準備,不然現在一看見顧恪決,他就會想起自己做的那些糟心事兒。
他會慫。
一慫,這強買強賣的事兒就不好辦了。
豆兒勉強聽進去了自家少爺的話。
「那少爺,你跟姑爺說了嗎?」
外面不安全,元阿笙沒那麼傻,直接避開顧恪決的眼線到處躲。顧柳顧棲還跟著他呢。
「用不著,他肯定知道。」
元阿笙忽然想到當初他摘桂花的時候,剛叫豆兒去喊人拉狗顧冬就帶著人來了。
或許從那個時候開始,顧恪決就在自己身邊放了人了。
不愧是做首輔的男人。
有遠見!
換做之前,元阿笙一定會罵人這麼早就監視他了。不過某人忘記性大,腦子還笨,自然也沒想起來這麼一段自己猜測出來的監視遊戲。
「那少爺,元家那邊您也沒說。」
「需要說?」
「也不是,就是主母那邊可能會說您。」
元阿笙拍了拍豆兒的腦瓜子。「說了就說了,咱不怕她。」
「好。」豆兒捏緊了包袱。
不怕她。
*
下了雪,路即便是有人打掃也滑溜。馬車走得慢,所以到元府的時候天也亮了。
元阿笙沒有驚動其他人,順利地進到了元府。
去他以前住的地方,要經過主母住的主院。元阿笙跟豆兒走到院子前頭這塊兒,不用人提醒,立馬腿兒擺得飛快。
不巧,另一邊也有人衝出來。
衣衫不整,倉皇失措。尤其是那張娃娃臉,任誰看了不得道一聲好一個俊美帥氣的小白臉叔。
不是他爹是誰。
元阿笙心底一笑,擋不住那看好戲的表情。
他踮腳,看不了看他後頭。
沒人追。
放心看。
他笑眯眯地沖跑過來的人招了招手。「爹啊,早哦。」
元走春胡亂拎著自己的衣服系好,嘴皮子碰得飛快。「早早早,幫我遮一下,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