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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餅阿團兄弟倆結伴回來。
說說笑笑,看著是挺順利的。
「那回來了。」
「都有。」阿餅揚了揚自己滿滿當當的手。
阿團看著自己捧著的茶罐子,也嘿嘿傻笑起來。
元阿笙見他倆笑,自己也忍不住彎了眼。「什麼事兒,這麼高興。」
阿團:「我爹讓我好好伺候少爺,說少爺是個好人。」
「你遇到你爹了?」
元阿笙的目光隨著進屋的兄弟倆。忽然,他注意到阿團屁股上的一個灰撲撲的腳印。
「怎麼了,去拿東西還被收拾了?」
「沒事,沒事,是我爹弄的。」
「你爹在顧府。」
「我以為他今兒個沒在。」阿團嘟囔。
轉念一想,元阿笙就明白了。他忙制止往鍋里放茶葉的阿團。「你這茶葉是從你爹那兒拿的?」
「啊……」
阿餅瞪了阿團一樣。
阿團像一隻慢吞吞的蝸牛。「啊,肯定不是啊。」
元阿笙:「嗯,不是就好。」
真當他傻,看不出來。
不過用就用吧,他自己哪兒還有不少廚房那邊送來的茶葉。他也喝不完,待會兒讓阿團拿一罐子回去。
一通忙活,又是草木灰又是石灰的。最後做出來一盆兒灰撲撲的糊糊。
白白的鴨蛋挨個兒進去滾一圈兒,然後撈出來裹上稻糠。靠牆一角鋪上稻草,再把它們放上去就齊活兒了。
「這個多久才能吃?」顧柳蹲在牆角,像一個黑色蘑菇。
「兩個月。你是不是又想到你家主子了?」
顧柳尷尬一笑,飛快站起來遠離了那地兒。「哪裡,我這只是好奇而已。」
「喵~」
「喲,雲團又來了。」顧柳立馬從元阿笙身邊掠過,跑了出去。
元阿笙聽見貓兒叫,忽然腦中閃過一段模模糊糊的記憶。
烏漆嘛黑的湖邊,他歪七扭八地想去釣魚?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元阿笙打了個寒顫。
「雲團進來。毛都濕了。」
「喵~」雲團眯了眯眼睛,看到不看顧柳,直接繞過他去了元阿笙跟前。
這次不是魚兒,是……
「嚯!這麼大一隻耗子!」
「厲害啊!」顧柳是誰的熱鬧都要湊一湊。
雲團鋒利的爪子露出個尖。扒拉一下老鼠,照例對著元阿笙輕輕叫。
元阿笙提著它腋窩連往後退兩步。
他低頭,看著雲團的鴛鴦眼。「我不吃老鼠的。」
「喵~」雲團身子拉成長長一條,還有往下縮的姿勢。
元阿笙忙托住它的屁屁,讓他背對著坐在自己的懷裡。「咱們洗一洗爪爪,髒了。」
雲團眼睛看著那隻死了的老鼠,又仰頭輕輕「喵」了一聲。
元阿笙也不知道它是想讓自己吃了還是打算明天重新給他換一樣。
是時候,又該去釣魚了。
只有證明他有能力養活自己,相信以後雲團就不會再擔心他餓死了。
用溫水洗了貓貓的四個爪爪,沒一會兒也就天黑了。
元阿笙忙活著吃了晚飯,受不住夜晚的涼意窩在了床上。
靠著靠著,迷迷糊糊便睡了過去。
第二天起來,他發覺自個兒鼻子堵得慌。肩膀兩邊也涼得不行。
一看,一晚上沒蓋被子。
他悶咳幾聲,嗓子發癢,熟悉的症狀讓他知道自己這是著涼了。不過他以前發高燒都能省撐著工作,這點小風寒還不算什麼。
他裹著厚實的衣服起來。
開門,一股冷風灌入。激起了汗毛的戰慄,整個人都清醒了。
「豆兒。」
「少爺你醒啦。」豆兒抱一口手中的一大堆草葉。「紫葡姐姐剛剛來說,最近她們不做除草的活兒了,以後的草怕是送不來了。」
「知道了。」
「今天開始不上學了?」元阿笙聲音微啞,聽得豆兒皺眉。
「天氣冷了,等明年開春了再上。」
「少爺,你等著我一會兒啊。」
豆兒麻溜地分了一點草葉子剁碎了放雜物房裡給鴨子吃。剩下的全抱著扔進了後頭的雞棚。
元阿笙懨懨地走到廚房,往凳子上一坐,邊理著菜邊道:「阿餅,幫我……」
還沒說完,豆兒匆匆忙忙地從外面進來。
「少爺,你從小身子就不好,昨晚是不是又踢被子了。」
齊刷刷的視線甩過來。
元阿笙:「我這麼大人了,怎麼會踢被子。」
豆兒蹲在元阿笙的旁邊看了頭一會兒,急吼吼去灶台那邊。「阿團哥哥你燒一下另一邊的灶,我給少爺熬薑湯。」
「哪裡用得著你,我來就是。」阿餅輕巧地將小孩撥開。
豆兒:「那好吧,少爺我去給你請大夫。」
「用不著。」元阿笙一把拉住他,「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喝了薑湯就好了。」
「一碗不行那就兩碗,反正以前就是這麼過來的。」
豆兒圓臉緊緊繃著。「少爺,你每次生病都會很久才好。」
「那是因為發現得不及時。」
豆兒滿目倔強。
元阿笙揉了揉他的毛乎乎的頭髮。「你放心,我惜命,不說大話的。」
豆兒聽他這樣,也只有乖乖把腳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