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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他摳著手指甲,心裡不安。
「可是,娘走的時候說,她想見爹。」
果大爺心中一痛。「或許,已經見著了呢?」
*
翌日。
春陽熹微。
元阿笙帶著小凳子打算去湖邊釣魚。自從上次當著雲團的面抓起來一條大魚之後,它再也沒有送過東西。
沒了心理上一定要釣到魚的負擔,元阿笙逐漸喜歡上了這個一坐就是大半個時辰的娛樂方式。
剛出院子,樹林子裡。低低的嗚咽聲傳出來。
「誰?」
「哇!!!!」
誰家的熊孩子,怎麼問個話還哭得更大聲了。
元阿笙索性閉嘴,拿著東西繼續去他的湖邊。可才走幾步,一道人影從林子裡跑出來。
白白嫩嫩的小少年,鼻尖緋紅,哭得像一個點了紅的大胖包子。
一身衣裳也是皺巴巴的,頭髮還沾了草。活像個小乞丐。
「果……秋秋?」他沒記錯的話,應該就是這個名字。
果秋秋打了個哭嗝。草草將臉上的眼淚擦乾。
「阿笙哥哥。」
「誰欺負你了?」
「沒,沒有。」
「那你怎麼蹲著林子裡,裡面小蟲子咬人。」
見他不想說地垂直腦袋,元阿笙沒再問。而是揚了揚手中的木桶。
「我去湖邊釣魚。」
「你要是找不到玩兒的,可以去雲瀟院。」
果大爺就這麼一個孫子。剛找回來怕生。雲瀟院他也去過,應該是他距離後門最近的他能玩兒的地方。
果秋秋擦了把腫了的眼睛。「好,謝謝阿笙哥哥。」
元阿笙擺擺手。
他現在的年齡與果秋秋相差不大,但是心理年齡大了一輪。當他是個長輩家的小弟弟,元阿笙自然友善了些。
見小孩往垂頭喪氣雲瀟院裡去,元阿笙搖搖頭。
*
湖邊。
元阿笙老遠就看到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落在湖岸。走近了一瞧,居然是小船。
元阿笙驚喜。
什麼時候送過來的?!
摸了又敲,欣賞夠了元阿笙才暫時放下對其的關注。
湖邊有番薯,他饒了一圈,先看了看它們的長勢,根已經是生出來扎嚴實了。
繞行回來,正好看見了小路上過來的顧恪決。
元阿笙立馬衝著他跑過去。
「老顧!你什麼時候弄來的船!」
顧恪決攬住差點跑過頭的人,胳膊一提,帶回到身前。「昨天。」
元阿笙後背抵著顧恪決的胸膛,轉了一圈將自己從他的懷裡轉出來。「那我先釣魚,等會你帶我划船。」
「好。」
亭子裡,爐子架上。
顧恪決難得心不在焉。他邊看書,又時不時將目光落在元阿笙的身上。
不僅僅是顧府的番薯苗活了,農司種的也活了。甚至百十株里不見得有一株死亡。成活率驚人。
「阿笙。」
「嗯?」元阿笙轉頭。
「阿笙想不想釣到魚?」
「願者上鉤。」元阿笙淡笑,隨後繼續忙活他的。
顧恪決沏了茶,等元阿笙那一杯放涼了之後給他端過去。「從前,這池子裡的魚頗多。」
元阿笙將魚竿兒遞給他。自己端著茶杯稍稍抿了一口。「現在不也是挺多的嗎?」
「是,不過比不上那會兒。」
「那會兒是什麼時候?」
顧恪決挪著魚竿,望著那一條沒入水中的線。低低道:「我初來顧府時。」
說著,他手一揚,一條魚兒便被勾了起來。
「快快!拿過來過來。」
元阿笙立馬將茶杯塞進他手中,忙拉著線去解。
顧恪決嘴角翹了翹。「我外祖父喜歡釣魚。小時候,我便是跟著他圍著這一個湖打轉。」
「怪說呢,你技術這麼好。」
「不過你以前肯定不忙,不然哪裡有時間釣魚。」
「如何不忙。」顧恪決輕笑,將掛好魚餌的魚竿重新拋出去。
元阿笙站直。將他手裡的茶杯端去放在小桌子上。
「然後呢?」
元阿笙蹲著他的身邊,手搭在他的膝蓋仰頭。
顧恪決眼尾翹起,低頭,額抵著元阿笙的臉。「阿笙累不累?」
「我什麼都沒幹,怎麼會累?」
顧恪決摸著他的眼尾,道:「阿笙累了。」
元阿笙感受到他此刻有點那麼不正常,順著他的話點頭。「好吧,我累了。」
顧恪決低低一笑。
元阿笙腰上一緊,便被帶著橫坐在他身上。
元阿笙彎眼:「原來你是想抱我,直說就是。」
「是,我想抱阿笙。」
作者有話要說:
第64章
元阿笙脖頸微熱, 顧恪決扣著他的腰,腦袋藏在了他的髮絲下。
等了一會兒,就在元阿笙以為他睡著了的時候, 熱氣打在脖頸。
「爹去世得早, 祖父將顧家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日夜苦讀, 早日入仕便成了我當時的目標。」
「加上後來發現父親的死有蹊蹺……」
「我從刑部做起,見慣了大奸大惡之人,也看透了世間的骯髒。」
「直到父親的事解決, 我才稍稍鬆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