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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糕是秋天的美味,雖說還沒有到九月初九,但是只要菊花開了,糕點鋪子便會慢慢做上一些。
「那便好辦了。」
元阿笙身子一歪,沒骨頭似的重新倚在車廂上。本來他還打算自個兒做的,但現在都有現成的,那便買一些就好。
思索著,很快到了下腳的地方。
主僕三人下了馬車,由阿團領著往牛家酒館去。
「少爺你是不知,牛家酒館開了幾代人了。以前鋪子倒是大,還專門有個酒樓,但是……誒!你們幹什麼呢!」
噼里啪啦的酒缸破碎的聲音此起彼伏,元阿笙一頓,抬眼邊瞧見眼前一群地痞流氓在酒館裡打砸。
瞧著那囂張的樣子,元阿笙眉梢擰緊。
身邊微風一過,顧柳跟顧棲落在他的身邊。
「少爺。」
「先讓人別砸。」
前面已經圍了些人了。大都臉色發白,或是一臉怒意。但也沒見著一個上前阻止。
「顧棲,報官。」
「使不得,使不得啊!」跟前老叟忽然轉過身來,面上是風霜雕刻的紋路。鬚眉發白,眼珠渾濁,滿是滄桑。
「老人家,如何使不得?」
老人家雙手顫抖,喉中嗚咽一聲。搖了搖頭,慢慢回身。只失神般念著:「使不得……使不得啊!」
元阿笙雖不是個酒鬼,但是那酒缸里流出來的酒液聞著滿是一股香醇的氣息。這年頭的酒都是用糧食烤出來的,浪費了可惜。
小店裡,香氣愈發濃厚,但與酒缸倒塌,碎片滿布的店內慘烈景象相比,更是讓人痛心。
一群地痞無賴之中,最囂張的就是帶頭的那個。他抓著錘子見著一個酒缸就敲打一個。只元阿笙過來的這點時間,已經壞了三個半人高的大酒缸了。
顧柳得了命令,上前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
「你是誰!」
元阿笙站在外面,看清那轉過頭來的人。
吊梢眼,一臉的麻子。臉大但五官小。看著像是擠在一團的,一臉的奸惡相。
阿團退回來。「牛叔。」
叔?
元阿笙看著跟前被阿團忽然攙扶住的老人,沒有七十也有八十。他忙道:「人送醫館。」
顧棲跟在元阿笙身邊沖阿團點頭,阿團忙將人背上就走。
「顧棲,你知道為什麼不能報官嗎?」元阿笙冷眼看著店裡被顧柳打趴的人,沉聲問。
「不知。」
「官府不管?」
「管不了。無人敢說。」
「那你還說不知?」元阿笙反問。
顧棲閉嘴,目光注意著四周,不再多言。
元阿笙哼笑一聲。「無人敢說?」那做這事兒的不是有錢就是有權。
來這麼久,頭一次遇到這事兒。
元阿笙一身家當沒幾百兩,沒錢。
身份是顧府的男妾,沒權。
他怎麼也鬥不過人家。
明哲保身,才是明智之選。他不再摻和,也沒那個能力摻和。
元阿笙帶著顧棲往後退,正轉身要換一家買,忽然面前直直伸來一把扇子。
元阿笙垂眸,見扇子尖往自己下巴去。
他眉頭一皺,想都沒想,猛地抬腳狠踹——
「嗷!!!!!」公雞打鳴,叫聲長而破碎。
被視線吸引而來的眾人愣住,眼睜睜看著一個紫人後仰,衣服被風撐得鼓起,「嘭」而落地。
塵埃四起,元阿笙抬起袖子捂在自己半張臉上。並飛速手腳往顧棲身後一藏,抿唇。
腳痛。
眾人紛紛抬著嘴角又低頭藏住。
周圍人看好戲,但那一身騷包紫衣,即便摔倒了還捏著扇子故作風流的少爺破口大罵。只一轉眼,目光觸及元阿笙,眼睛「唰」的一下像塞滿了金子。
極亮。
「小美人~」
元阿笙狠狠閉眼人了又人,沒忍住:「嘔!」
顧棲擔憂:「少爺!」
「沒事,就是噁心了點。走走走,快走。」
周遭低笑聲斷斷續續,那大紫薯忙坐起身。吼道:「看什麼看!小心爺給你們眼珠子挖了。」
周圍奴僕一臉蒼白,像是摔了什麼金貴瓷器。七手八腳將人扶起來:「少爺,您有沒有事!快,愣著幹嘛!快送少爺去醫館!」
「慢著!」大紫薯靈活往前,攔在元阿笙跟前。
他上下打量著元阿笙,越笑越痴。就差從嘴角淌下點口水了。「小美人,我是邵陽酒樓的少東家……」
「美人你個頭!」元阿笙將豆兒往身後一拉,抬腳,眼神發狠。
反正都踹了,再補上一腳又何妨。
顧棲手中的劍出鞘,擋在元阿笙跟前。「少爺,BLUE wind我……」
「啊!」悽厲的聲音驚破天。
顧棲下意識彎腰,護住自個兒身前。
元阿笙收腿,雙臂一抱,抬起下巴看著前頭捂著襠在地上打滾的紫薯人兒。
他周圍的小廝一臉感同身受,反應過來便要衝上來群毆。
元阿笙當即帶著不可一世的傲氣,飛速嗆聲道:「狗東西,擋住你少爺我的路了。你知道我是誰嗎?知道我爹是誰嗎!敢動老子,小心老子爹直接送你們去牢房裡坐坐!」
元阿笙越說越激動,手指戳著跟前一眾人,那狐假虎威的氣勢像燃燒的火焰直接將人給說得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