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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現在——
他要做的就是養足精力,好好應對隨時可能發生的事兒。
銀子一收,他轉身進屋。
在各個房間裡轉悠一遍,隨後從雜物間拎出來一把躺椅。
洗洗刷刷,往院子一放。濕漉漉的,被陽光映照著金光閃爍,微微刺眼。
晶瑩的汗珠綴在額角,臉更是白裡透紅,清透如雪。
元阿笙隨意擦了擦汗,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屋裡。
等曬乾了,他就可以攤鹹魚幹了。
上輩子累死,這輩子要死也讓他先躺躺。
至於外面那些紛紛擾擾,他耳聾聽不清。
*
椅子一曬乾,立馬被元阿笙用了起來。清晨,太陽將出未出,他就坐在院子裡喝著白開水欣賞漫天的朝霞。
中午天熱,躺椅搬回屋裡,他便窩在上面睡午覺。
到晚上天氣涼爽,外面夜風輕悠悠吹著。他正好端出去乘涼,也順帶看看以前多少年難得見著的璀璨星辰。
一切都挺好,就是院子門口總有狗過來。
它就坐在門口,圓圓的狗眼盯著院子裡。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是很通人性的一條大狼青。
它守著的時間有時候長,有時候短。反正每天是要過來看一看。
元阿笙見一次心肝兒顫一次,他只覺大狗仿佛是在提醒他安分守己。
就這樣,一直到三朝回門那天。
這幾天院子沒誰過來,想必是顧冬口中的夫人那邊已經沒將自己放在眼裡,而老頭那邊也忘了自己。這樣正是他所期望的。
沒有給任何人打招呼,元阿笙直接讓豆兒帶著自己從後門出去。
門房是個大爺,杵著掃帚昏昏欲睡。元阿笙衝著老人家點了點頭,便被放了出去。
主僕倆背著一個小包袱,輕輕鬆鬆往前走去。
點雨巷不同於外面,裡面住著的人跺一跺腳,便能影響大半個京城。沒誰惹得起。
巷子寂靜,走許久才能遇到下一對屹立在朱紅色大門門口的石獅子。
主僕二人悶頭往前,飛快遠離這令人窒息的地方。
待好不容易出了點雨巷,元阿笙的腳幾乎快廢了。不過外面的街道開始變得熱鬧,越走,酒樓林立,商販走卒更是絡繹不絕。
元阿笙望著茫茫前路,還沒走便腿腳發軟。「豆兒,咱們回去是不是要走大半天?」
「少爺累了要不要歇一歇?」豆兒幾乎下意識看著人家酒樓前的台階。
元阿笙忙拉著人走開。「可不興這樣,到時候會被當成搗亂的打出來。」
「可是少爺,顧冬哥哥說給我們準備了馬車的,您為什麼要直接走呢?」
「哪兒有馬車?」
「咱們出來的時候外面不是空空蕩蕩的。」
「咱們後頭。」豆兒往後指了指。
元阿笙一僵。察覺到越來越多好奇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他壓低聲音:「怎麼不早說?」
「少爺你自己說要走,不是叫什麼鍛鍊嗎?」豆兒一臉純真。
元阿笙一噎。
那不是苦中作樂,自己調侃自己嗎?
算了,小孩還小,不懂。
後頭,顧冬見越來越多的人看著那主僕。忙趕了車上去:「元少爺,上來吧。」
他們走了也有一會兒了,這會兒人多,有個磕磕碰碰顧冬也不好交差。
「顧冬哥哥!」豆兒眉開眼笑,立馬靠近馬車。
顧冬對元阿笙點點頭,有些歉意:「主子這些天都忙,也是沒時間過來。還請元公子見諒。不過主子讓我們備好了禮,也算是主子一片心意。」
他放下凳子,對元阿笙比了一個請的手勢。「元公子走了一會兒也累了,上來坐坐吧。」
元阿笙發自內心翹起嘴角,不過頃刻又抿了下去。
不來?不來好啊,巴不得他不來呢。
「沒事。時候不早了,咱們走吧。」他裝作無事,飛快上了馬車。
「誒!」顧冬環顧周圍,將打量的視線逼回去。
再怎麼說,現在元公子是他顧府的人,是主子的人。即便是男的,也不興外人多看。
馬車啟動,很快消失在眾人眼中。
「那是入了顧家的人吧。」
「你怎麼知道?」
「嘿,我二舅的表妹的遠房姑姑的兒子在顧府做事,他說那男妾可是好看,瞧瞧那模樣不就是嗎?」
「怪不得要找個男的,怎的這般漂亮!」
「是啊,跟神仙似的,要是我我也……」
「你怎麼,想跟那邊搶人?」
「呸呸呸!嘿嘿,誰敢啊誰敢。」
作者有話要說:
老顧:我只是來看看老婆。
朋友們,一般更新時間在晚上十一點半哦。
謝謝大家投餵。
第5章
顧府在西街點雨巷,元家卻在東街不知名的旮沓。
元阿笙一舉跨越半個皇城從東街「嫁」入西街,且還是以男妾的身份入的顧府。無論是哪個點拿出來,都值得京城裡的人討論好一陣了。
馬車到元府的時候已經不早了。
東街不同於西街的肅穆與寂靜。各家各戶挨得緊密,時不時有小孩的哭嚎與歡叫聲傳出來。
要元阿笙來說,兩邊最大的區別,就是這邊多了些煙火氣。
「元公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