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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雞像成精了一樣,旁人還難得抓到。出去了,說不準還活著。不過武國公府都能要這隻雞,看了還有點本事。
顧恪決搖頭失笑。
他們家阿笙養的,就是不一樣。
雲瀟院裡。元阿笙此時正在吃飯。
回來的時候睡了一覺,現在才醒。也不知道今晚還能不能睡得著。
「阿笙。」
人沒到,聲先至。
清朗得像皎潔的月光,低低的,透著一股子冷清。不過等他對顧恪決的視線,聽他再喚一聲,就會多了點繾綣味道。
像在唇齒間轉了幾圈,釀滿了心意才說了出來。
元阿笙指了指旁邊的凳子。「吃點?」
「好。」
「你還沒吃?」
「等阿笙。」
元阿笙見他頭髮難得散了,手痒痒,一邊吃,眼睛一邊盯著。
最後幾口吃完放下碗,顧恪決又給他舀了些湯。「阿笙,暖暖胃。」
周大夫說阿笙涼手涼腳的,得慢慢調理。可阿笙喝了半個月的藥就不願意喝了。最後無法,給他換成了食補。
元阿笙吸了吸鼻子,冷香味道愈重。他忍住,接了碗。「行吧。」
飯吃完,元阿笙如願摸到了顧恪決的頭髮。
比他的髮絲要粗一些,滑滑的,微硬。元阿笙像吸貓一樣一頭扎了進去,使勁呼嚕蹭。
顧恪決無奈。
「阿笙……」
「在呢在呢,你好香啊。」
顧恪決一頓。隨即放鬆了身軀靠在床頭。看著人跨坐在自己身上不停地放肆。
臨了,元阿笙累了。
他趴在顧恪決的身上,一動不動。
顧恪決這才拉高了被子蓋在他的背上。「阿笙,成親的日子定好了。」
「什麼時候?」
「六月二十。」
元阿笙腦袋一歪,砸在了顧恪決硬邦邦的小腹。
「那還早著呢。」
「時間長,才好好準備。」顧恪決撩開他臉頰上的髮絲,有一根貼著他唇瓣。
顧恪決喉結微動,指腹磨碾過他的唇角,將那一縷髮絲輕輕拿出來。
元阿笙唇上發癢,他下意識地舔了下。
觸感有些奇怪。
低頭,是顧恪決的指腹。
元阿笙虎牙有些痒痒,低頭便將那停下的手叼住。尖尖的虎牙印在上面。
顧恪決眼睫一顫。「阿笙答應了。」
元阿笙咬得眯了眯眼,像犯懶的貓打了個滾露出自己的肚皮。「早答應了不是。你都睡我床上了,你還給我裝矜持。」
含糊地話出口。
舌尖殷紅,偶爾擦過指腹。
顧恪決聲音啞了幾分。「嗯。」
「嗯是什麼意思?」元阿笙家加重力氣硌了一下他的手,隨後鬆開。
顧恪決勾著人重新趴好,低頭啄了一口他的唇瓣。
元阿笙眯了眯眼,含笑著啟唇。
顧恪決好好伺候著自己的夫人,耳邊一聲滑動的聲響。他睜眼,凝視細聽,在那道聲音破空之時抱著元阿笙飛速一轉。
彈指而出。
「怎麼?」元阿笙掛在他身上,像個樹袋熊懶懶的。不過警惕的繃直了腳背。
顧恪決掠過床腳的細鱗。「無事。」
懷中的人眼睛水潤,狹長的眼尾像摸了胭脂微微泛紅。顧恪決單手托著他的臀,給他披了一件斗篷,蓋上帽子藏住春色。
「去哪兒?」
元阿笙被眼裡的淚花搞得朦朧,迷迷糊糊地只知道盯著眼前人看。
「去棲遲院。」
顧恪決安撫似摸了摸他的臉,隨後抱著他出了雲瀟院的門。
不久,屋裡被人徹底清掃了一遍。
包括那條紅得發黑的小蛇,和數不清的青蛇。
作者有話要說:
第59章
次日。
京郊某處宅院。
哭得鼻尖通紅的小少年將另一條蛇皮安放在了之前的那條蛇皮的旁邊。
「嗚嗚嗚……」
「這裡都是壞人。爹也是壞人。」
「哭什麼哭!」
一道狠戾的聲音破空而來, 果秋秋下意識往後一撤,堪堪避開他剛剛壘砌的小土包。
一個巴掌落了個空。
平時慈愛的男人面孔猙獰,看得果秋秋心裡一驚。
「爹, 我的小蛇死了。」想著這個, 果秋秋可憐巴巴地看著面前這個中年人, 鼻子又是一酸。
中年男人不是別人,就是英親王。
「為什麼顧恪決沒有事兒!」
他偽善的面孔被撕碎,穩住沒打到人而趔趄的身子。見果秋秋哭哭啼啼的樣子更是邪火壓不住。
燕野廢了不說, 幾次試探下手他已經引起了顧恪決和燕寒州的注意。
苗疆人喜歡生活在密林, 京城從不見蹤跡。初見果秋秋,本以為他又幾分能耐, 卻是這種能耐!
引起人注意他的能耐!
他都懷疑這人是不是被顧恪決派來的臥底!
這下好了,他再想下手就難了。
英親王一腳踹過去, 額頭青筋凸起:「我養你這個蠢貨到底圖什麼!」
果秋秋自出生就是被人捧著養的。
他何時聽過這種話。
他堪堪避開,小腿肚子仍就是一痛。他睜大著眼睛,淚水止住都止不住。十八年的人生何時受過這種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