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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確實有傅女士的影子。”
傅禾茵,嚴沛的生母。
溫&mdot;莫里斯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她道:“但是他沒走他母親的路。”
“但是他做得很好。”湛崢的語氣很平靜,他頓了頓,像是洞悉了莫里斯的想法一般,接著道,“如果沒有當年那件事,傅女士或許也不會進入實驗園,但是,我前段時間拜訪她,她也十分熱愛她目前在專注的事業。”
“至於嚴家……”他笑了笑,“雖然您嘴上說著趨炎附勢,但是卻沒有否認他們的能力。”
“我們改變不了過去,只能向前看,女士。”
莫里斯一向波瀾不驚的眼眸中難得出現了動容。
她看到嚴沛,確實很感慨。
倒不是和嚴沛有多熟悉,她真正熟悉的,是嚴沛的舅舅。
也就是傅禾茵的哥哥,傅禾燃。
兩人當時都在實驗園工作,因為正好是隔壁辦公室,所以走動很頻繁。
只是後來,聯盟和亞塔開戰,傅禾燃跟著軍隊去了前線。
然後就再也沒能回來。
那是一場極為慘烈的戰役。
聯盟損失了無數的優秀人才,無論是科研人員還是優秀的將領。
傅家當時被戲稱為上流社會的科研之光,光研究新式武器的小輩就好幾個,後來,這些人都隨了軍,一同隕落在了邊境。
自此,這一支血脈就變得人丁飄零。
不過……
莫里斯想。
是她矯情了。
若是說遺憾,湛崢才是最有資格說這句話的。
因為同樣因為這場戰役犧牲的,還有他的父親,聯盟的上一代戰神,湛戚。
片刻後,她道:“您說得對。”
“我們能夠戰勝亞塔,守衛家園的。”她道,“是麼?”
“當然。”湛崢道。
他的語氣很平靜,也很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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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安靜了一會兒,莫里斯吐出了一口氣,主動轉移了話題。
“對了。”她道,“之前的那些粉末,分析報告已經全部出來了,你要聽一下麼?”
湛崢頷首。
“我一開始以為這是一種新型藥物。”莫里斯道,“但是解構出來才發現,它也就是聽上去唬人。”
語氣里說不上是不是有遺憾。
“這種藥物裡面的成分都是熟悉的成分。”莫里斯把報告遞給他,“除了一種,那種藥草是邊境某顆星星上的特產,具有麻痹神經的作用,其餘都是我們平時都已經見到過的成分和物質,他們將這些物質進行了排列組合似的加工,再配上這種藥草,所以,能夠讓人短暫地失憶。”
“但是。”她喝了一口水,“這種失憶絕對不可能是永久的,哪怕沒有外力干預。”
他們先前推測,安妮特會有碎片記憶,是因為達里爾給她下藥的時候因為慌亂所以下少了分量,還有一些灑在了杯子邊上。
這都是現場勘察出來的結果。
湛崢怔了怔:“您確定麼?”
他想了想:“如果再加大劑量呢。”
“那可能會吐。”莫里斯道。
湛崢:“……”
“我確定。”莫里斯接著道,“再加大劑量,也只會加劇在藥效發作期間的效果,等這個時限一過,遲早都能想起來。”
“這是實驗的結果。”她頓了頓,“何慶自己也是這麼交代的。”
何慶被帶走之後一直被羈押。
為了不再發生達里爾那樣的事情,現在他那裡被層層把控。
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湛崢若有所思。
過了片刻,他點了點頭:“知道了。”
“辛苦。”他道。
“應該的。”莫里斯笑了笑,“結果我已經抽時間告知赫爾曼先生了,您不用再跑一趟了。”
湛崢愣了愣。
莫里斯眨了眨眼:“我聽說將軍在家裡養了一朵漂亮的梔子花。”
“所以我想。”她道,“最近,您應該不太想見到埃德溫先生,不用客氣。”
湛崢:“……”
他有些不自在地別開了眼。
看到他這個反應,溫&mdot;莫里斯眼中掠過了一絲訝異。
隨即,就是明晃晃的戲謔。
“沒想到將軍也有這一天。”她道。
“何慶被關在哪兒。”湛崢咳嗽了一聲,“我再去審一審他。”
“第一監獄六層。”莫里斯好整以暇,“您要去的話記得叫上嚴警官,要不然打不開門,不過聽說他最近被審久了被嚇怕了,有點兒屎尿失禁,您挑挑時間,別把自己給熏著。”
她頓了頓,補充,“不過我還是建議您別。”
“上次就是嚴警官親自審的。”她道,“審完之後就這樣了,成果也很豐厚,您如果要超越嚴警官,估計得到直接把人嚇死這個程度。”
湛崢沉默了。
“行吧。”他無奈地道。
莫里斯就笑。